却发现,那触目惊心的血痕,正在逐渐消退。
那些被她刻意挑破的恶疮,脓包,也都凝成了血痂,她用指尖轻轻一拂,便垂落而下。
除了酥酥麻麻,她并未觉得有任何的痛苦。
而那张破烂不堪的面容,竟短时间内,又重新回到了她往日的莹白娇嫩,润如脂玉。
她怔了怔。
她的面容,是她刻意为之。
只取秋海棠、豚草、紫花丁,取其汁液,混合药粉涂抹,里头含了令她过敏的花粉。
会叫她全身生疹,她再用针将疹疮挑破,流下脓水,便会面目难辨。
她自入了城,虽停了时面容生疮的药粉,可这药的效力,为何只能维持三日?
她按了按额头,忽然记起,她中了浮珞子的毒,入幻境时,谢行湛为了替她解毒,咬破了舌尖,喂她喝了自己的血。
而他说,他自幼生于药圃,他的父亲,日夜拿他试炼毒药。
而那位上人,亦要用他的血入药。
她明白了……她明白了……
他是被人当作了药鼎,被那所谓的父亲,日日取血入药,已获长生无极啊。
章允年过五旬,三十才得长女,四十才得小儿,待两个孩子极为娇宠。
昨日便从书童那里,得知爱子被一市井女子,骗取了十余万的银财。
今日,又被赶来报信的家仆处得知,那女子,竟是一家成衣铺子的掌柜,还与自己的爱女大打出手。
当即又惊又怒,亲自带了百余巡防营的卫士过来,将绮云轩前前后后,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。
外间阴云密布,雨势转眼便至,倾盆如瀑。
灵台许久没有这般大的阵仗了,一时间,好瞧热闹的百姓,也举着伞,将街道前后,都围得个水泄不通。
章吟秋一见父亲,立即冲到他的面前,扑入他的怀中,眼眶泛红,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,簌簌滚落,哽咽着说:
“爹爹,都是这个贱女人,昨日便是她,骗取了小弟的银子,我今日不过是恰巧遇见了她,又来欺负我。”
章允虽算不得灵台权势滔天的人物,却也掌管一方兵马,实权颇重,加之性情刚烈、老来得子。
平日里最见不得的,就是有人敢欺负他的这一双儿女。
听闻爱子上当,爱女受辱,脸色瞬间沉了下去,眸底掠过一丝狠厉,大手一挥,喝令道:
“来人,即刻将绮云轩的所有人,就地杖毙。”
“谁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