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道:“多谢姑娘,只是赶路要紧。”
陆温叹了口气,只能任她远去。
只是一哑一盲,又带着不菲银票,陆温总觉不妥,于是一手掩着灯,冒着雨,跟随在后。
宋兰亭将马儿与车驾的绳索斩断,牵着马,也不远不近的跟在身后。
谁知,走了不过五里,便果真有几个强壮的汉子,见二人娇弱无力,又是一盲一哑,冲上前去,抢夺了盲女的包裹。
“什么好东西,看得这么紧。”
说罢,将那包裹簌簌抖落了出来,几乎都是些杂物,几件换洗的衣衫,几卷纸张,几只羊毫笔。
那黄澄纸张下,还压了一只木雕,纂刻着一男一女的模样。
足可见女子落难前,也是个书香门第家的姑娘,而那木雕,约莫是女子的丈夫。
“老子还当你有什么金银财帛呢,捂得这么紧实,一个破木头,有什么好藏的。”
盲女看似娇弱,却极有风骨,被推倒在杂草丛里,并不叫苦,迅速从地上捡了一截树枝,狠狠朝最近的那个流民的脚下扎去。
只是因目不能视,空空扎入泥地去,溅起满地泥泞。
哑女呜啊呜啊的哭着,却怕的浑身颤颤,一动也不敢动,未免怀中银票被人发现,匍匐在地。
夜雨风急,地面泥泞万分,她几乎将自己埋入了泥里。
他只想谋财,又不想害命,何况,是这样一个疯子。
他将盲女的包裹翻了个遍,也没找着什么值钱的东西,又见哑女与她一样落魄,翻了翻哑女的包裹,也只有几张冷硬的饼子。
冷哼一声,便想离去。
“这两件氅衣倒是精致,明儿拿去铺子里当了。”
那女子却极泼辣的咬住他的脚踝,险些将他的肉皮,都撕扯下来一块儿。
“我的包袱!我的包袱还我!”
那男子痛极,知道她宝贝那木雕,将那毫无用处的木雕儿,扔去了不远处的泥里:
“我呸,晦气,一截儿木头,还拿它当个宝似得,在泥里,自个儿捡去吧。”
女子迅速扑进泥里,摸出泥沼里的木雕,极为珍惜的用袖口擦了擦上面的污泥。
陆温并非嗜血之人,可宋兰亭却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。
那几名大汉刚转了身,却见一道凛冽寒光直直剜过了所有人的脖颈。
刺穿几人,也只一瞬罢了。
几具尸体的血还是热的,齐齐挥洒在一盲一哑两个女儿家的身上。
不一会儿,就咚咚几声,软绵绵的倒了下去。
雪刃明锐,血珠滴答而下,那人一袭绯红锦袍,面容俊美至极,却如同鬼魅,悄无声息的,就要了那几人的命。
哑女见状,浑身颤颤,哆嗦个不停:“呜啊,呜啊……”
盲女虽也浑身抖颤,却也知晓来者并无恶意,大着胆子朝二人叩首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