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顿了顿,又道:
“草民不仅仅是燕王府的丫头,在临松还有几件铺子,铺子里有些奇珍古玩,无人赏鉴,待草民了了冤屈,还请大人掌一掌眼才是。”
那守将掩着唇,压低了声音道:
“姑娘,不是我不想将你放了,实在是。”说罢,他指了指暖阁的方向,“您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呐。”
陆温扬了扬眉头,露出那枚玉璎珞珠串,拍了拍纂刻着南安王府标识的图案:
“草民只问将军,在这临松,是玉章郡主大,还是天子,小燕王,小安王大?”
此女既有南安王府印信,又自称是燕王府人,嚷着要见陛下,且又有召唤蛇群之异能。
几个武卫面面相觑,竟一时不敢妄动。
南安王府掌北弥军权,小燕王是朝堂新贵,天子近臣,一文一武。
若此女所言不假,又随身携了印信,确与两位王爷关系匪浅,实在不敢小觑。
一时四下无言。
只那出谋献策的武卫上前,低声对那首领道:
“大人,依我看,先将此女押送入宫,禀于陛下,再给燕王府去一则消息,若真是老王爷的丫头,小燕王必定是认得的。”
首领当即会意:先押起来,送进宫,禀告陛下,交由陛下处置。”
陆温被五花大绑,押解至临松皇宫,跪于承天门前。
按理说,她由南人,入了北籍,该走的流程都走了,现在可是个拥有正儿八经灵台身份文牒的普通百姓,去哪儿都畅通无阻。
不该被这莫须有的罪名捉了来。
她跪了大半夜,从黄昏日暮跪到了夜色浓稠。
她知道陛下为何不见她。
一是,懒得见,燕王之死,凶手是谁,这事儿根本不重要,见了,反而要生出些流言蜚语。
二是,她猜测,燕王之死,是谢行湛干的,而谢行湛之所以敢弑父,还能承袭他爵位,是因他背后,是小陛下撑腰。
换言之,燕王之死,是这两人一块策划的,萧清屿极大可能,是夜宴司观星寮的鼹人。
她之所以说自己出身燕王府,是将驭蛇一事,与这位小燕王绑在了一块儿。
她与小燕王,如今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。
小燕王若要证明自己不是弑父的凶手,自然要将她平平安安捞出去。
她正思忖着,却不料,没等来谢行湛,也没等来阿兄,反倒等来了朱红长袍的太监,拎了一根鞭子,狠狠朝她打了过来。
“大胆奴才,承天门前,竟敢仪容不端,此乃蔑视皇家,活该杖毙!”
她自幼有名师授艺,琴棋书画,样样精通,礼仪举止,无不端正,无不雅态,不说仪态万方,也是姿态柔美,清雅动人的。
连跪于承天门下,也是脊背挺直如松,羽睫低覆如林,何故受此刑鞭?
那鞭子如浪如潮,狠狠舞于她的腰背,很快便渗出殷红血迹。
陆温死死咬唇,便知又是玉章郡主刻意行事。
她入临松不过一日,如何得罪了这位骄纵明珠?
她痛的几乎快要晕过去,便见玉章郡主提着绛红长裙,在无数人的簇拥之下款款而来,居高临下的看着她,冷喝一声:
“你是南凉人。”
陆温受了数鞭,强撑心力:“是。”
“燕王之死,是你南凉谋划?”
“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