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玉致忖了忖,没走,反而问她:
“姑娘,侯府竟一个丫头仆妇也没有,要不要我将绿儿带来,专门服侍姑娘?”
陆温揉了揉胳膊,又酸又疼,温声道:“我一个人潇潇洒洒的,无须任何人伺候。”
十六岁前,她是有些娇气不错,可这三年,她事事亲力亲为,自己穿衣,自己篦发。
前几日还大刀阔斧,将厨房也洗得干干净净,也没见把自己累死。
可见,有无奴仆伺候她,根本无关紧要。
谢行湛说她娇气,纯粹胡说八道。
“可姑娘……”林玉致抹了抹眼泪,心疼道,“今日被谢大人欺负成了这样,连个帮忙拦着的人都没有。”
陆温哭笑不得,捂着发烫的脸,实在是哑口无言。
偏这时,外间有人敲门,林玉致立即过去开了门。
来人捧了个玉质椭圆的托盘,盘中是全套的锦衣鞋袜。
陆温一见他就来气,当即翻了个白眼,将熏了暖香的锦被蒙过头顶。
谢行湛走进房间,将托盘放在了她的床头,转身给林玉致使了个眼色。
方才还义正言辞,怒骂他是恶狗的林玉致,当即一溜烟跑不见了人影。
出去时,还贴心的带上了房门。
谢行湛拉下她的被子,将托盘递给她。
“比着你的身形去买的,试试看,合不合身?”
陆温霍然坐起身子起来,只想摔门而出,不料力气太大,打翻了玉质托盘。
那托盘重重朝谢行湛的额头飞了过去,发出咚咚两声脆响,衣裙滚落在锦被上。
他的额头,也被砸得红肿一片。
她气势汹汹的,提起裙子想逃,一见他怔怔的捂着脑袋,怔怔的望着她,一时就恹了。
她垂眸,又见他的脖子,手腕,乃至脸颊,也都没比她好到哪儿去。
姿容瑰美的少年,下颌,雪颊,有好几条浅浅的刀痕,都是她挠的,她划的。
他竟然敢顶着这样的一张脸,去衣铺给她选衣裳?
她按下怒火,接过他的衣衫看了看,从肚兜、中衣,内袍,外衫,鞋袜,玉饰,香囊,一应俱全。
外头是件轻盈的明绿色碧罗裙,配了一件桃绣雪绒短外褂,因入了冬,还有一件毛茸茸的雪狐皮斗篷。
她摸了摸雪狐皮毛,忽然冷不丁问了一句:“我家来财呢?”
谢行湛眨了眨眼,眸光盈满温情蜜意:“来……来财?”
陆温道:“就是玉山为我引路的小狐狸啊。”
谢行湛正色道:“它叫蜜瓜。”
陆温冷哼一声:“我说叫来财就来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