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大人,我知道你擅长演戏,我也知道……你喜欢在不同的人面前戴不同的面具,可对我,也要戴面具吗?”
她顿了顿,垂下眼睫:“我只想知道,最真实的你,是什么样的。”
谢行湛怔了怔:“真实的……我?”
面具戴的太久了,别人需要他如何,他就会选择一副合适的假面戴上去。
裕丰陛下要一个好掌控,贪财又好色的臣子,都察院的同僚要一个严肃古板,一丝不苟的直臣。
皇后要他做刀,要他狠辣,要他噬肉饮血,他也都应了。
他有很多面,但每一面都是真实的他。
他就是这么奇怪,就是有这多面啊。
他如果不戴面具的话,早就被杀掉,被抛弃了吧。
就例如,他如果不学习招财的乖顺,一定会被她继续讨厌的吧。
因为他变得乖顺,她对他的态度都好了许多呢,她们现在,可以同坐一榻,亲昵的说着悄悄话,不就是因为,这幅面具吗?
由此可见,他没做错。
他再次拥了上去,笨拙的含着她的耳垂,柔声道:
“我喜欢云儿,所以想要云儿开心,云儿不喜欢我,是因为看见我,就会想起那段被迫献身的过去。”
“对我来说,不是被迫,是恩赐。”
“所以,我做云儿的禁脔,云儿做我的主人,打我,骂我,通通将那些不快乐的日子还回来,好不好?”
陆温也愣了,终于认真的端详起他的神色。
目光温柔,全心全意的依赖着她,缠着她。
像她的招财一样。
陆温也觉得是自己多虑了,揉了揉他的脑袋,哄道:
“好,那你以后,不会做让我伤心的事情了,对么?”
谢行湛欢欢喜喜的钻进被窝,攥住她的衣角,认真道:
“我是主人最乖顺的猫儿,绝不会伤害主人的。”
相拥而眠,一夜安枕,这一觉,就睡得天昏地暗了。
醒来时,谢行湛并不在身边,她浑身汗渍渍的,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畜生,趁她睡着了,偷偷又折腾她了。
便准备起身烧水沐浴,刚下了地,便见浴房内备着几桶澄澈的热水。
她试了一下温度,正合适。
沐浴后,她准备回陆家瞧瞧。
定南侯府空无一人,大门紧闭,她上前拉开门,却怔了。
门外站了一排又一排青铜獠牙的鬼面卫士,面具她太熟悉了,是春风卫,但是腰带上又刻着白虎的纹样。
因入了夜宴司,大抵是受了谢行湛的恩惠吧,竟也愿意跟着他齐齐叛了南。
可惜,换个了地方,春风卫也依旧是只见不得光的卫队,因而被编入了白虎营。
他们面无表情的拔出长戟,拦住了她的去路。
“王爷有令,不允王妃外出。”
陆温微微一笑,很从容的退了回来。
一边爱她,一边算计她,在床上与她缠绵,天光一亮,又遣了无数卫兵将她锁在宅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