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祥很不高兴:“什么嘛,那小子才是你亲生的,我是你捡来的吧!”对外人比对他都好。
“你还……咳咳咳……”胡母被这个愚钝的儿子给气得剧烈地咳嗽了起来。
胡祥见她脸色发青,慌了,赶紧上前扶着她,再也不敢惹她生气:“妈,我跪,我错了,你别生气了,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!”
说着他赶紧老老实实跪下,再也不敢顶嘴惹母亲生气。
胡母推开了他,撑着桌子的边缘,缓缓坐下,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儿子:“我跟你爸就是这么教你的?竟然跟着人去抢劫,你胆子够大啊!”
胡祥低垂着头,不敢看她的眼睛,等她骂完了才小声说:“对不起,妈,我知道错了。”
胡母捂住胸口,恼火地瞪着儿子:“你真是把咱们老胡家的脸都丢光了?你爸死的时候怎么说的?让你好好学习,活出个人样,结果呢,你早早辍学,跟着人在街上鬼混,现在还被关进了拘留所,你对得起你爸吗?我说两句你还犟嘴!”
胡祥很想反驳,他不想啊?可他家都穷得连饭都快吃不上了,能怪他吗?
可想着母亲的身体不好,他还是低垂着头,死死握紧拳头,没有吱声。
见他没顶嘴,胡母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一些,语重心长地说:“阿祥,是妈无能,帮不了你,还要拖累你。”
“妈,没有,你别这么说,是你把我养这么大的。我知道错了,我以后不会再犯了,你相信我。”胡祥赶紧握住母亲的手说道。
胡母轻轻摸了摸儿子的脸,眼泪滚了出来:“好孩子,妈相信你。妈给你找了个工作,你明天就去找建东吧,以后要听他的话,不管干什么,总比出去抢劫偷窃好……”
“妈,你怎么给我找到的工作?”胡祥惊喜地打断了他妈的话。
胡母看着儿子欣喜的模样,很是心酸:“傻孩子,刚才那个小伙子看见了吗?是他给你提供的工作,明天起,你就跟着他去卖瓜子,要听他的话,好好干知道了吗?”
那家伙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大,胡祥有点不情愿:“妈,他会不会是骗你的啊?他自己有工作吗?还给我提供工作?”
胡母的脸拉了下来:“你当妈糊涂了,没看对方的身份证明吗?这小伙子厉害着呢,虽然只比你大一岁,但那个香香瓜子就是他弄的。”
“真的假的?”胡祥有点不相信。香香瓜子是去年底开始在省城火爆起来的,现在已经有四个口味了,因为好吃,很多人都喜欢买,街上卖这个瓜子的小贩也多。
见儿子不信,胡母瞥了他一眼:“知道他嫂子是谁吗?清河鸭的一把手,就是你跟王安那小子抢劫的清河鸭!”
胡祥蓦地瞪大了眼睛:“妈,那你还信他,他肯定恨死我了,肯定是想害我。”
胡母忍不住使劲儿戳了一下儿子的额头:“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儿子。人家那么大单位的领导,想害咱们还用得着这种办法吗?建东说了,他嫂子看咱们孤儿寡母可怜,没有工作,情急之下走投无路,也是情有可原,念你是初犯,给你一次机会。你可不要胡思乱想,好好珍惜这次机会!”
“真的假的?”胡祥还是有些不相信。他长这么大,因为家贫的原因,见多了人情冷暖,有点不相信这世上竟有以德报怨之人。可看他妈欣喜又深信不疑的模样,他没有多说,哼,那个沈建东是不是想整他明天就知道了!
次日,胡祥揉着眼睛来到了沈建东给的地址。
沈建东看到他就没好气:“你迟到了五分钟!”
胡祥撇嘴:“就五分钟而已!”
沈建东斜了他一眼:“那你先等着。”
丢下这句话,他也没管胡祥,而是跟熊子一起给来拿货的小贩称重结算。
胡祥被晾在了一旁,有点无聊,又拉不下面子问沈建东,就静静地看着。
不到半小时,这个小房子门口就陆续来了好几波人,都是来拿瓜子的,多的一两蛇皮袋,少的也半袋子半袋子的拿,每个都拿了几十上百斤。就这么会功夫,他就看到沈建东收了几百块放进挂在胸前的包里。
这一幕深深地刺激了他。卖瓜子这么赚的吗?就这么会儿功夫,人家卖的钱能抵他们母子几年的收入。
等最后一个小贩拿着瓜子走后,胡祥终于坐不住了,不自在地咳了一声,有些不大自然地问沈建东:“喂,那个,你让我干什么?”
沈建东老练多了,没跟他一般见识,平静地介绍:“我叫沈建东,这是我的好兄弟兼好搭档熊子,再等一会儿。”
等什么?故意晾他吗?又不像。
很快巷子里传来了自行车的铃声,两个年轻漂亮的姑娘骑着自行车满头大汗地过来。
她们将车子停在门口,前面那个还从绑在自行车后面的箱子里拿出了两根冰棍,笑眯眯地说:“建东,熊子,吃根冰棍解解暑。”
沈建东伸手接过冰棍,然后递了一毛五给她:“再来一根!”
沈红英瞪他:“拿走,你跟我还这么客气啊?是不是要把你给我的压岁钱都先还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