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安楠强迫自己睡了一觉,凌乱的思绪已经足够冷静。
她想了许多,与池逸辰的相识,与他的相爱。
她整个青春少女时期的所有美好和幻想,全都用在他一个人身上。
他给了她太多感动与宠溺,宠得她,非他不可。
可现在,他突然多出一个孩子来……
叶安楠有些茫然了。
他有了孩子,她该怎么办?
她想到了糖糖稚气苍白的小脸,微微拧眉时,与池逸辰如如一辙的神情。
那明明就是他的孩子,她早就在心底有了答案。
只是没有人来揭开这个大家都知道的秘密,她也就一直当不知道。
她隐忍着,用卑微的态度去维持着泡沫上的爱情。
叶安楠的心缩了缩,手下意识的捂在了纷乱的心脏上。
那里好似有一把锋利带倒刺的刀,正沿着心脏的位置,慢慢的,一分分,往里扎,倒腾着翻卷,把里面搅得血肉模糊,支离破碎,痛得她连呼吸都快不能了。
她整个人都在颤抖,两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里打架。
一个说:叶安楠,算了吧,你这么爱他,为了爱,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。
另一个说:叶安楠,你就是个怂货,人活一世,除了爱,还有很多可以追寻的东西。池逸辰只是万千男人里面的一个,你凭什么以为他就是森林里的唯一了?
眼睛酸涩得难受,那种想放,却放不开手,想装什么都不知道,又装不下去的恐慌感,快要把她逼疯了。
做了良久思想斗争,叶安楠终于下定决心,绝不能就这么做一辈子的缩头乌龟,哪怕知道了孩子是池逸辰的私生子,自己依然丢不开手,但好歹,她做了一个清醒鬼!
叶安楠拎着酒瓶走出房间的时候,已经是午夜时分。
整个别墅静悄悄的,仿若一个没有活人气息的魂墓。
池逸辰的书房里灯炮通明,微弱的光,从门下缝隙透出,显示出了里面的人还没有休息。
沈竹韵端将一只酒杯递向池逸辰,淡淡道:“安楠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,连晚餐都没有吃,你不打算去看看?”
池逸辰接过她手里的酒杯,端着晃了晃,一口喝尽方道:“不用。”
沈竹韵呵呵一笑,“真搞不懂你们了,要瞒着她,是你的意思,现在不用谁去解释了,只要她自己想想,也能猜到糖糖肯定是你的孩子。只是,估计此刻已经乱想了,你就不怕她把自己给逼疯了么?”
池逸辰搁了杯子,淡淡的扫了池竹韵一眼,走身,走到窗前,点燃支烟抽了起来。
“做为一个有责任心的主治医生,你的病人此刻都要把自己逼疯了,你还能悠闲的来找我喝酒?”
沈竹韵一愣,而后无奈的摇了摇头,“有时候,人太清醒了真不遭人喜欢。人不清醒的时候,也不遭人爱。”
她也将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尽,放下杯子,也站到了窗前,淡淡道:“不过呀,这件事,不怪你,也不怪安楠,大家的立场不同而已,没什么对错。对了,我已经给我的朋友打过电话,跟他确定好了时间,明天就会来到岛上。我一定不会让糖糖出事的!”
沈竹韵话音刚落,书房的门就被人推开。
她与池逸辰闻声回头,却不知怎么就扭了一下,整个人往池逸辰怀里一倒。
池逸辰眼疾手快,下意识就接住了她。
时间像被冻住了般,书房里外,寂静如水。
叶安楠拎着瓶酒,隔着满室烟雾缭绕,就那么定定的望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人。
池逸辰没料到,他们话题中,刚才还在房间关着的女主人,此刻已经出现在门口。
而叶安楠,看着这一幕时,眼眶微红了贝齿下意识就咬住了嘴唇,用力到,口腔里似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。
亏得自己在房间里不停的自我安慰,把能想的,能开脱的借口都找了出来,就只为到这里来求一个答案。
可她看到了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