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逸辰没有停,继续道:“糖糖的血液传承了我,很特殊,找不到合适的骨髓,只有脐带血能救她。她在用一种特殊的药压制病情,之前的情况还好,能压制两年。可最近,她的身体,已经有抗药性反应,我们最多还有一年的时间。”
叶安楠脑海里乱七八糟的闪过很多画面,模糊的,清晰的,她分不清哪些是现实,哪些是虚假。
梦里那个只看到孩子血糊糊的脸的女人再度出现,那种揪心、压抑的痛,突然就从那个女人身上过度到了她身上。
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里,那女人的脸仿佛清晰起,是她自己,又不是……
她抱住了头,哭得歇斯底里,疯狂又绝望。
景烈一直不放心叶安楠,晚饭后,虽然回了副楼,却一直没进房间。
他知道,沈竹韵去找池逸辰了,所以一直站在楼梯口等着。
结果却等到的是叶安楠去见池逸辰了。
景烈的心当时就咯噔一声,沉到了谷底。
他再顾不得其它,冲到了主楼池逸辰的书房外。
当叶安楠崩溃的哭叫声传出来时,景烈不顾路尺的阻拦,踹门而入。
“安楠。”景烈冲过去,将叶安楠紧紧的箍在怀里,回头冲从糖糖那边闻声赶来的值班医生吼道:“镇静剂!快!”
镇静剂直接被扎入叶安楠的脖子,她奋力挣扎的身体软了下去,无力的瘫倒进景烈的怀里。
景烈把叶安楠放在沙发里躺好,起身,直接走向到了池逸辰,抡起拳头就揍了过去,“池逸辰,你他妈混蛋!”
他这一拳,揍得突然又迅速,站在一旁的路尺想阻止都来不及。
他惊呼一声,“景少……”抢上前去,拦在池逸辰身前。
可是已经来不及了,池逸辰被景烈一拳揍得踉跄着,倒退了半步,落拳的一侧脸上,赫然红肿起来,嘴角有血丝沁出。
他站直,用手抹了下嘴角血迹,眼神冷漠如霜,“这拳我让你,但没有下次!”
说完,池逸辰径自越过景烈朝叶安楠的方向走去。
景烈还要上前,却被路尺死死拦住。
他眼睁睁看着池逸辰俯身,将沙发上的叶安楠抱起,朝门口走去,怒目欲裂,“池逸辰,你若再敢伤害她半分,我景烈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!”
这边的动静闹得太大,聚得快,散得也快。
以至于唐悠悠闻讯赶过来的时候,整个书房里,已经只剩烈一人,双手垂落身侧,紧握成拳,木然的立在那里一动不动。
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唐悠悠打量了一屋里,也不像格斗过的场地,赶紧问道。
景烈眼睛里依旧有着肃杀之气,冷冷的扫来,带着股摄人的压迫感。
唐悠悠当即吞了吞口水,脚步也下意识的停了下来。
景烈满脸阴翳冷沉,一拳砸在了他旁边的办公桌上,发出“砰”的一声,沉闷又压抑,“池逸辰把糖糖的身世告诉了安楠。”
“啊……”唐悠悠捂嘴惊呼,漂亮的眼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,满是不敢置信的神情。
好半晌,她才呐呐的问,“那……那安楠她……”
景烈冷冷的瞥她一眼,“崩溃了。”
唐悠悠呆呆的愣了许久,好半晌后,她蓦然转身,朝着池逸辰的房间方向跑去。
这么一会儿,别墅里的佣人管家皆数被惊动,诚惶诚恐的站在楼下角落,等着待命。
管家却直接守在了池逸辰的房门口。
唐悠悠跑过去的时候,管家恭敬而有礼的拦住了她的去路。
“唐小姐,我家先生已经休息,你有什么事的话,不妨明天再来。”
“我要去看看安楠。”唐悠悠修眉冷蹙,说完一侧步,打算从旁边过去。
管家不紧不慢的跟着她移步,依旧拦在她面前,“对不起,叶小姐也休息了。先生吩咐过,没他的允许,谁也不能进去。如若您要硬闯,那我只能得罪了。”
唐悠悠气得不行,心里又着急,却没法对着自始至终都是好言好语的管家发火,当然,发火也没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