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太医我啊,脑袋要不保咯。
淳祈帝骂了句:“张卿!”
张太医不敢耽搁了,抖着身子向旁边爬了一段距离:“回陛下,回充仪,充仪的身子别的都好,就是体质太凉了,怕是对子嗣有碍。若再过两三月才发现,怕是无力回天,珠胎难结啊。幸而还不晚,仔细养养,若充仪体质好,半年一年也能养好。”
淳祈帝松了口气:“可知症结所在?”
张太医拧着脸:“敢问充仪可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?或是近来用了什么不对的?”
淳祈帝看向销雪:“拿给张太医。”
销雪认命一般呼唤琉璃。
琉璃很是舍不得地掏出一粒给张太医。
淳祈帝盯着张太医呢,张太医闻了闻:“这药,以臣愚见,确能闻出一些生冷的药材成分,但具体的,臣还需要回去剖开细细查验。”
“行了,下去吧,尽快给朕答复,再给充仪开上调养的药,日日给充仪送来。”
张太医退下,淳祈帝揉了揉发痛的额心:“尽叫人不省心。行了,不早了,就寝吧。”
销雪咽下想说的话,嗯了一声。
待淳祈帝躺下,还是老样子去到淳祈帝怀里:“陛下,别气了。”
淳祈帝把人扯开,往一边挪了挪:“别闹了,安寝。”
销雪来气:“妾作践妾自个的身子,不知道陛下在这气什么!妾自己都疑惑呢,明明好好的药,怎么会弄个珠胎难结出来。明儿,妾就得传信狠狠告那医师一状,叫祖父给人好看!”
销雪转身:“妾就不懂了,妾不过是想多同陛下温存一会,怎么不行了?再好了,这下身子坏了,陛下也生臣妾气,不搭理妾了,妾真不晓得要如何是好了。”
说着说着,销雪又开始哭了。
抽抽噎噎地,细细弱弱地,怏怏巴巴地,一副委屈极了模样。
淳祈帝无奈啊,他自问自小聪慧,但现在却难得犯难。
生气?他造的孽,他怎么能又怎么舍得生气?
原他还操心着,竟不曾想这郡主真对他用情至深。
孩子啊孩子,后宫女人多想要一个孩子。
便是不能要也得想方设法弄一个。
竟然有这么一个好端端糟践自己身子的,还口口声声是为了多同他温存。
小嫔妃的话他曾不当真,不曾想她是真不骗人。
淳祈帝不晓得今晚叹气了几多回,认命般把人拉回自己怀抱,惊觉小嫔妃的脸已然湿漉漉的。
不是哄骗他,是真的泪流满面。
淳祈帝揪心啊:“好了,朕没气,别哭了,嗯?”
销雪哭,当然得哭。
她多委屈啊,六七百个日夜憋在心里的委屈,只能在这一遭发泄。
销雪是骗淳祈帝,可销雪受的苦却半分不假,流言肆虐的日子里,销雪翻来覆去地想该如何不经意地营造一个完美人设。
销雪一直在等,等一个表露心意的时机。
这个点,她赌一把,是恰正好。
她也想瞧瞧,淳祈帝对她究竟有情无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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