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妇喜极而泣,身边的嬷嬷:“姐儿是个有福的,姐儿喜欢公主呢……”
那美妇瞧着怀里人儿,满目化不开的柔情,又掺杂了少许愁绪:“是祖母的小宝贝啊,以后,跟着祖母好不好?”
那婴儿动弹不得,疑惑、恐惧、寒冷、饥饿……都化作哭叫。
婴儿的记忆只偶尔清明,大多时候只在沉睡,婴儿被抱去好多地方,也被好多人抱过。
大多地方只留下金灿灿一片回忆,大多陌生人都端着虚伪的笑。
婴儿有时醒来,就会被身边人吓到。
不论是奇装异服,又或是不男不女,再者么妆容夸张……
还要听父亲接连不断的抱怨和诅咒……
终于,一驾马车,婴儿随着美妇去了一望无垠的草原。
可惜,路途坎坷,婴儿生了场大病,发热不止,昏昏沉沉浑浑噩噩都想翻身把自己摔死去。
是那美妇俊郎交错照顾,婴儿每每睁眼,便能瞧见化作水的眼眸,或温润或粗粝的手会抚上婴儿的额头,凉意沁人心脾。
婴儿听着世上最美好的歌谣入睡。
日以继夜,夜以继日,总算熬过病魔。
婴儿渐渐长大,虽大多时候不清醒,但也在努力生活。
蹒跚学步、牙牙学语……
婴儿似乎比别人家的孩子要机灵,也似乎比别人家的孩子更调皮。
当然,那婴儿是宁昭大长公主和镇北王的心肝肝,有够嚣张的资本。
从前的事愈来愈模糊,只在偶尔午夜梦回时清醒。
少时的事愈来愈模糊,只在冬日受凉时空余唏嘘。
她生在皇权富贵之中,学琴棋书画、四书五经,更要学御下之道、尊卑贵贱……
她只是时代的一粒尘土,她从来顺境,并没想过改变。
她喜欢做的事有很多,她几乎不得空闲。
跑马、狩猎、泅水、投壶、蹴鞠、游街、赌博、打架、吵嘴、翻墙、逃课……
在祖父午休时给人画胡子,在祖母生病后寸步不离照顾……
摘三月春花八月秋果泡酒,于墨香茶味中提笔读书作画……
她小心眼,看不得祖父母对别人好,就是自己姐姐的醋都要吃,撒泼耍赖更没个正形。
她看着祖父母生出皱纹,昭告其人慢慢老去,她开始忧心家族命运,忧心万一有个万一……
祖母早年落下病根,吹不得冷风,人年纪上来了,病痛就逐渐显现。
她不止一次和祖母置气,去往北地的信件更是回回要提保重身子之语。
她前半生所有的顺遂和幸福都在祖母的庇护之下,祖父母给了完完全全的爱意才把她养得这般肆意,回忆往昔,无丝毫不虞。
祖母,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,没有之一……
都说长者在,人生尚有来处,长者去,人生只剩归途。
销雪无法想象祖母没了的情形。
从前所有温情就如同美梦一场,只有她自己的回忆记得。
可似水年华,待回忆稀疏,是不是她终究会忘却那一声声百转柔肠的雪儿,那喜怒嗔怨的生动面容?
生死有命,销雪不怕死,但她怕祖母离去……
她知道迟早有这一天,可她完全不敢想这一天。
更何况,如此突然,叫她毫无心理准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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