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呢。
宫绍宸随即又是微微一笑,原本捏紧的手指缓缓放松:“没错,我确实是只耙耳朵。”
他一点也不介意让别人知道他是听老婆话的耙耳朵,因为他,不在意。
小阿盛确实是故意的,他就是想看宫绍宸难堪生气。
结果没想到,宫绍宸只是小小的气了一下,旋即就恢复了正常,还笑眯眯地承认了,他就是一只耙耳朵。
这是什么操作?
小阿盛觉得自己仿佛一拳捶在了棉花上,原本的力道都被卸了个干干净净,甚至有点无从还击的感觉,顿时懵了。
算了算了,绍宸大哥不好玩,不逗他了。
于是小阿盛转过头,不去看宫绍宸,抓起桌子上的筷子,努力夹了一块牛肉,然后往自己嘴巴里塞。
可他没想到,他放过了宫绍宸,但是宫绍宸这会儿却不肯放过他了。
宫绍宸笑眯眯地凑了过来:“我承认我是一只耙耳朵,不过呢,我是一只幸福的耙耳朵,因为我有一个天仙一样的媳妇,我的媳妇不止美如天仙,还特别优秀特别温柔,对我还特别好,所以我特别愿意听她的话。不像某些人呢,想做像我一样的耙耳朵都不能,因为他呢,没有这么好的媳妇,所以我觉得,我还是比他幸福的多,你说是不是啊小阿盛?”
众人听到宫绍宸说到这里,不由都相视而笑,本来还以为宫少和安家少爷是在吵架呢,没有想到俩人只是逗嘴皮子玩呢,宫少还顺带狠狠秀了一波恩爱。
坐在苏箖身边的阮芳玉听完宫绍宸的话,不仅没有生气,反而抿嘴一笑:要论秀恩爱嘛,还得是她儿子,耙耳朵也能被他解释出幸福的感觉来,她儿子的这张小嘴啊,还真是会哄,比他爹强多了!
一边的高颜闻言,眼底则一阵黯然:是啊,她儿子就没有这样的福气,不能做苏箖的耙耳朵。
不过她就又重新恢复了笑容:虽然苏箖不能做她的儿媳妇,但她是她的干闺女啊,是她安家的女儿啊!婚姻关系不稳定,但是母女关系,姐弟关系更牢稳啊!还是这样好!
全场的宾客都心领神会地笑了,却唯独有一个人怎么也笑不出来。
那就是萧锦年的母亲,宁淑娟。
她看着那个笑眯眯解释幸福耙耳朵的宫绍宸,以及听了这些话微微羞红了脸笑得矜持娇羞的苏箖,心底不由涌出一股酸楚,她攸地低下头去,手指捏紧了裙摆。
现在宫家全家人都很喜欢苏箖,不只是宫绍宸对她痴迷,就连阮芳玉和宫依依现在明显都非常维护她喜欢她,而且更重要的是,苏箖明显是很享受现在这个状态的,她越来越融入这个家庭,跟宫绍宸这么自然地秀恩爱,这就说明,她会跟宫绍宸离婚离开宫家的可能性很小了。m。
那她的阿年可怎么办?阿年还在痴痴地恋着苏箖呢,还在痴痴地等着苏箖跟宫绍宸离婚呢,阿年现在甚至都没有办法忍受苏箖和宫绍宸站在一起,所以他今天借口工作忙都没有来参加这场宴会。
一想到阿年那张黯然神伤的脸,宁淑娟的心就像是针扎一样难受。
那可是她的儿子啊,她当然希望他永远开心快乐,可他的快乐是苏箖,而他……得不到苏箖。
就在此时,一只宽大的手掌从宁淑娟的左边伸了过来,轻轻覆盖在宁淑娟的手背上,萧关低和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:“儿孙自有儿孙福,有他们自己的造化,你就别操那么多心了。”
“我怎么能不操心呢,我是阿年的母亲,我是最了解他的人,这辈子如果他娶不到苏箖,他这一辈子都会活在缺憾之中,他是不会开心的,你忍心看他一辈子郁郁寡欢孤独终老吗?”宁淑娟知道丈夫的本意是想劝自己宽心,可她实在没有办法宽心。
“我刚才不是讲了嘛,儿孙自有儿孙福,有他们自己的造化,况且,人生充满变数,万一事情就有新的变化了呢,倘若有一天机缘巧合,阿年就有机会娶到苏箖了呢,是不是?”萧关微微一笑,继续宽慰自己的妻子。
宁淑娟皱着眉头抬头:“可是你也说是倘若,倘若没有机会呢?”
只是,当她的目光与萧关的目光碰触,看到萧关眼底那意味深长的笑容,心脏便猛然跳动了一下:“老公,你的意思是,你们是不是……”
他的笑容不仅意味深长还胸有成竹,宁淑娟了解自家老公,他这样笑就说明他已经有所计划了。
难道说,老公和儿子已经暗中安排好了?
“没有计划。”萧关打断了宁淑娟的话,然后握紧了她的手,低声笑道,“我只是相信咱们儿子的话,他先前不是也跟你说过吗,他有自己的把握,没问题的,儿子都说没问题了,咱们就别多余操心了好不好,今天你就负责开开心心地参加完这个宴会,好吗?”
宁淑娟心中又是一动,便明白了萧关的意思,脸上重新浮现了一层喜色,重重点头。
主桌这边。
宫绍宸刚才的声音并不大,还很轻,像羽毛一样,轻飘飘落在小阿盛的耳朵里。
却像是一记重锤,狠狠捶在了小阿盛的心头。
嘴里塞着的牛肉瞬间就不香了,刚才还得意洋洋的好心情瞬间没有了,还有点想哭……
他嘲讽绍宸大哥是耙耳朵,怕老婆,听老婆的话,没有想到,绍宸大哥反过来笑话他,没老婆,想做耙耳朵都做不来……
这一下打得太狠了,直接戳中小阿盛的心脏,把他的眼泪都给戳出来了。
看着小阿盛一脸难受的样子,宫绍宸脸上浮现出胜利的微笑,但他心中的得意半点也没有显露在脸上,反而一脸关切地看着小阿盛:“阿盛啊,你这是怎么了?是不是这盘牛肉做的不好吃?那绍宸哥哥给你剥虾吃好不好?螃蟹你喜不喜欢?你喜欢的话,我也给你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