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娘和止水立在她身后,冰娘抬着袖子,也在抹眼泪,止水虽然没有哭,但眼眶微红,眼角含着一丝泪光。
她想说自己还没死,不必着急哭丧,一张嘴,却是吐出一串咳嗽:“咳咳咳……”
“冰姑姑,止水,姑娘醒了!姑娘醒了!”
她咳得越重,直到吞下半杯水,才勉强止住咳,但不咳了,她又发现嗓子干涩地彷佛火烧一般。
“我睡了多久?”
“回姑娘,您睡了整整一天一夜。”
“难怪觉得饿了……”
冰娘急道:“姑娘稍等,奴婢去取吃食。”
“恩。”
冰娘一走,溶月想要坐起身:“在榻上横了一日一夜,后背疼得厉害,扶我到窗边坐会儿——嘶——”
刚一动,后背闪过一阵痛,她疼得一声惨叫,林缨急忙奔上来扶她:“姑娘,您后背僵到了,得躺着。”
“僵?”
秦长风走时,她昏在地上,难不成他就任她横在地上?!她正要发问,却见林缨慌乱地抿紧双唇。
说起来,他走之前,是不是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?
“三殿下几时走得?”
“……”
这一问,问得房里人全垂了头。
过了好一会儿,林缨憋不住,气呼呼地嚷嚷:“奴婢不知道三殿下几时走得,奴婢只知道进来的时候,姑娘孤零零地躺——”
“姑娘——”
冰娘端着一盅药、半碗粥,急急忙忙绕过碧纱橱:“您别听林缨胡说,她没瞧见主子走,但院里有得是婢子瞧见了。”
“我哪里胡说了?三殿下走得时候,是告诉姑姑了?还是告诉止水了?又或者是告诉我了?!”
“林缨,殿下是主子!
再说,主子走得急,还不是因为江家出了事,你作为奴婢,不好好和姑娘解释,反忙着挑拨,简直——”
“好了。”
溶月斥断二人,扶住欲裂的额头。
她想起来了,秦长风走之前,在她耳边冷声低吟地是:“宁顽顽,从这一刻起,某与你两清了。”
若能就此两清,也好。
她探身,抿下一口药。
药之苦,彷佛能断心肠。
吃过药,喝完粥,几个奴婢要伺候她睡下,她摇摇头:“这会儿睡不着,你们搀我去榻上坐会儿。”
冰娘不答应,极力劝她,没等劝动她,廊下却响起了李夫人的虚弱声音:“英兰,月儿醒了吗?”
“回三夫人,姑娘醒是醒了,但这会儿,怕是又睡了。”
“你进去瞧瞧,若她没睡,你告诉她,我要见她。”
“这……”
英兰有些犹豫,这时,巧慧提着下裳,神色匆匆地奔上回廊:“英兰,可是月姑娘醒了?”
“是——”
眼见英兰点头,巧慧立刻错身,要往房里去,可英兰不敢放人,拦住她去路:“等等,姑娘——”
“等什么等?!”巧慧拂开英兰,“家里都火烧眉毛了,你还让我等,是嫌这两日江家还不够乱吗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