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赵夫人要打死奴婢,是大夫人赶到老夫人跟前,说她差奴婢去正院寻二夫人,这才勉强保下奴婢。”
“大舅母的救命之恩,你记着,将来有机会一定要报答。”
“是。”
看到林缨没事,溶月的倦意一泻千里,可秦长风没回来,她又没法安心,只能撑着下巴,瞪向窗外。
冰娘又劝:“姑娘,您身子虚,还是上榻歇着吧。”
“三殿下呢?”
“主子没事,陪世子和太尉在前头喝茶。”
还在喝?
秦长风和两江合谋以来,一直占据上风,却为了救她,落入下乘,即便他能说服江家不计较,也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。
溶月的头,又痛了。
“姑娘,主子是西汉储君,江家不敢动他。”
天下四国,为平战乱,才将储君送往别国抚养,秦长风若死在金陵,西汉必联合东梁、北魏,灭杀南唐。
江家当然不敢动秦长风,可江家不敢杀他,却可以断了他回去西汉的路,一旦如此,他来日难逃一死。
她不能束手待毙,任由江家欺了他!
“止水,你立刻去前头,把聚贤楼的事,告诉三殿下。”
“请姑娘恕罪,前夜主子杀进江家前,奴婢已经把知道的全告诉了主子。”
她就说,秦长风恁得为情痴狂,竟敢不顾己危,打杀赵夫人,合着他早就握住拿捏江相宜的杀手锏!
“扶我上榻。”
“是。”
烛灯被吹灭时,溶月裹着衾被睡着了,梦里,她赤着一双脚,独自一个人,走在湿滑的河岸边。
长梦暗沉,前无灯火照路,后有黑影尾随,她越走越急,彷佛一个溺了深水的人般,喘不上气。
绝望中,她嘶吼:“秦长风——”
“某在。”
一声柔情的低吟,似雪后的初阳,击碎梦里的暗夜,溶月恍恍惚惚地睁开眼,有些不敢置信地哼了一声:
“三殿下?”
“是溪辞。”
溶月莞尔:“和江家谈妥了?”
“恩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“好什么?!”秦长风不满地嘟哝,爬上床榻搂住她的腰,“顽顽的心里,只有正经事,没有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