溶月起身,瞟了一眼窗外,天色将亮。
“三殿下呢?”
“回姑娘,殿下去前头处理正事了。”
“几时走得?”
“将走。”
这人明明受了伤,却是一刻不肯消停,若能活着登基,也许是个勤政的皇帝。
“姑娘,江家差人来请姑娘,咱们要不要回去?”
“回。”
她匆匆洗漱,没吃早膳就出了正房,一路穿过月亮门、抄手回廊,到了垂花门,她看见门下停了几口大箱子。
两个抬箱子的奴婢瞧见她,忽而手里一松,一口箱子翻倾在地,绛红、青绿色的丝缎洒了一地。
七宝冲出回廊,不悦质问:“怎么这般不当心?”
“奴婢知错。”
“赶紧拾起来,送去库房。”
“是。”
奴婢慌忙捡拾丝缎的时候,七宝走到溶月身前,含笑躬身:“夫人,主子备了早膳,请夫人同吃。”
溶月不说话,目光落在丝缎。
绛红、青绿丝缎常用来缝制婚服,散在地上的料子杂乱、细小,没法用来制衣,只能用来选料。
“江宁府送来的?”
七宝登时笑不出来了,他苦着一张脸,答:“回夫人,奴婢不晓得,夫人若想知道,可以问主子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她折去书房。
进门时,冰娘刚布好早膳,秦长风盘在榻上,一边朝她招手,一边笑问:“怎么不多睡一会儿?”
“赶着来陪殿下用膳。”
“呵……”秦长风哈哈一笑,“今日的顽顽,小嘴恁得甜蜜,你这般哄某开心,是别有用心吧?”
“三殿下明鉴。”
“是想问什么,还是想要什么?”
“既有问,也有求。”
“说。”
“敢问殿下,门前的礼,谁送的?”
“是江宁府送来的补药。”
“小女头一回听说,桑丝布片能补身。”
秦长风斜眉,冷冷地瞪了七宝一眼,然后笑着解释:“临漳怕临安寻衅闹事,瞒下了某和她婚事作罢。”
“哦。”
“还不过来坐?”
溶月极快地盘上坐榻。
“厨娘新做的茶饼,味道极好,尝尝?”
“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