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缨摇摇头:“不好。头两日,她寻到机会不是要悬梁,就是想撞柱,眼看止水防得紧,死不成,又闹起了绝食。
这不,昨日受不住,倒在榻上,起不来了。”
“病了?”
“不是病,但郎中说,再闹下去,早晚没命。”
“怎么不早说?!”
溶月起身下榻。
林缨露出委屈:“姑娘,您对绿竹仁至义尽,是她不知好歹,您又何必再管她,不如让她死了!”
“我没想让她活,但她不能现在死。”
“欸?”
“去盛碗莲子羹,我要去趟西厢。”
“哦。”
戌时两刻,溶月踏出房门,蜷在暗处的奴婢登时竖起耳朵,像是捕兽的猎户,全神戒备地看着她。
“她那个包袱,你看过没?”
“没,她一直抱在怀里,不肯让人碰一下。”
未到西厢,溶月看到止水半倚在卧房外的一根廊柱下,她目光朝着卧房,两只手无意识地揉搓。
“你的手怎么了?”
止水忙把手背到身后:“姑娘怎么来了?”
“手。”
止水拢着长袖,伸出了手,她立时上前,卷起长袖,袖下的一双玉手,布满了深深浅浅的齿痕。
“怎么弄的?”
“绿竹不肯吃饭,奴婢怕她死了,只能强灌。”
“去治伤。”
“小伤,不碍事。”
“去!”
“是。”
止水一退,林缨上前叩门,叩了三声,无人应门,她不想再敲,扯嗓大喊:“绿竹,姑娘来看你了。”
“……”
房内无声,溶月蹙眉:“破门。”
“好嘞!”
林缨抬脚,踹开房门。
“嘭——”
绿竹一手抱着个包袱,一手从里面抽出一封信,丢进烛台,信烧到一半,她被破门声惊到,吓得松了手。
包袱坠在地上,书信滚落一地,那封烧到一半的信,被风卷到溶月脚边,她低眉一看,上面写着:
绿竹,在下住进了金陵城外的如意客栈,虽说这客栈在城外,却比钱塘的客栈好上不少,你说,金陵城的客栈又该有多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