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廷尉大人,污蔑天子是大罪,即便三皇子是储君,也请元廷尉不要有所顾忌,秉律法而严惩。”
百姓一听,纷纷点头:“对啊,对啊……”
民心既改,元好问哪里还会犹豫?
他拿起惊堂木,用力一砸:“哐——”
“三皇子——”
“元廷尉,”溶月不作犹豫,大喊一声,断了元好问的宣判,“三殿下没有污蔑天子,是小女——”
“宁姑娘,”秦长风一声呵,又断了溶月的话,“孤曾救过姑娘,姑娘上刀山下火海地报偿,足够了。”
“不够。”
她若不揽下罪责,今日秦长风就要被大理寺判死在公堂,她千里追他到大兴,不是来看他受死!
“元——”她还要认罪,却见秦长风身后多了一道人影,她登时改口,“小女无用,殿下恕罪。”
“退下吧。”
“是。”溶月应下,人却不退,“三殿下重情重义,大理寺不知,苍天知,终有一日,神佛会还殿下一个公道。”
说着,溶月抬眸,目光如刀:“升堂前,元廷尉曾对小女说,不管别处如何,大理寺内有公道。
然而,大理寺并没有。”
“宁溶月——”元好问勃然大怒,“这是大理寺,本官是大理寺卿,你敢无礼,本官就敢打杀了你!”
“她不是无礼,她是说了实话。”
秦长风站起身,在众人的愕然中,缓缓走上公堂,他走得极慢,步履生风,衣摆似云,美不胜收。
“好俊——”从后衙溜出来的元梦瑶尖叫一声。
叫声得众人一阵无语,但他们无语归无语,心里却都在想,这般如玉的人儿,若死了,真可惜。
元好问一边拂袖,命人拖走元梦瑶,一边面色阴沉如夜般地瞪着秦长风:“三皇子在公堂装瘸?”
“元廷尉断言孤装瘸,可有证据?”
“……”
“若无证据,便是污蔑。”
元好问面色沉,却是不敢追问:“三皇子上公堂,想说什么?”
秦长风不答,而是轻侧半身:“宁姑娘,你先退下吧。”
“是。”
等溶月退到韩彪身后,他才轻抬下颚,笑着反问:“元廷尉,案台上的书信,陛下都是写给谁的?”
“南唐天子。”
“没有一封是写给孤的吗?”
元好问低头,翻了一通,数十书信,封封都写着,南唐天子亲启。
“没有,对吗?”
“……”
秦长风转身,面朝堂外,勾出一抹落寞的浅笑:
“陛下或许是思念孤的,奈何,孤一点不知,孤一无所知的关切,即便有过,又和孤有多少干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