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陛下钦赐。”
“难怪。”
“难怪什么?”
“难怪寓意深远,妙不可言。”
陈晏生指尖微颤。
楚仁年幼,看不透女人心,故而轻易被蛊惑,可阿兄历经世事,竟也觉宁溶月不错,倒是难得。
若非阿兄数次盛赞,他不会想要见她。
不过见了面,他也就知道阿兄、楚仁为何会觉得宁溶月不错,这个女子的身上有陈家人的狠毒。
心狠的女人用得好,是一把杀人利剑,但剑刃太利,杀敌之余容易反噬己身,倒不如钝剑趁手。
此女该杀,不该留。
不过,她是秦长风的心肝,不能贱杀。
陈晏生松开合十的手,冲溶月微微一笑:“宁姑娘刚才进门,可曾遇上了谁?”
“是遇上的一人,但那人走得十分快,小女只来得及瞧见他的背影。”
“宁姑娘没认出他?”
“没。”
“怎会没有?”
陈晏生诧异地挑起眉尖,眉尖如冷河里诱人入湖的水猴:“他可是宁姑娘昔日的爱人,三皇子。”
她怎可能认不出?
即便他的背影消瘦地厉害,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,她不仅认出了他,她还知道他在竭力逞强。
“怎么会……”
溶月眼眶一红,眼底浮起猝不及防的悲伤,当悲伤凝成泪水将要溢出眼眶,她慌忙低眉,以袖掩面。
“唉……问世间情为何物,直教人生死相许。”陈晏生长叹,叹声里的痛楚浓烈地彷佛能叫人灭顶。
“宁姑娘,三皇子被逼无奈,你别记恨他。”
“二爷这话是何意?”
“元太尉在朝上,求陛下为三皇子和大姑娘赐婚,陛下应了,三皇子却不肯,跪在云台阁一日一夜,求陛下收回成命。
三皇子是因为你,不肯娶大姑娘。
可就在你和阿仁定亲的那一日,三皇子蓦然改口,不仅愿意娶大姑娘,还开始周旋于各大权贵之间。
贫僧正是听闻此事,才喊他来法云寺一见。”
“二爷为何要见他?”
“七皇子强占元二姑娘,迫得元家应下婚事,是想让元家帮他拿下储君之位,陛下知道,故而龙颜大怒。
元太尉为消陛下盛怒,才在朝上求陛下赐婚三皇子和大姑娘,元太尉敢求,是笃定陛下不会应。
谁知陛下应了,可陛下会应,不是想让三皇子娶元大姑娘,陛下是借此事,试探他有没有夺储心。”
陈晏生略顿,满是拳拳之心的目光对上溶月:“宁姑娘,贫僧知道你和三皇子情深,贫僧劝不住他,你能不能劝劝他?”
“二爷错了,小女和三殿下已经情断,三殿下早忘了小女,若非如此,他不会对小女视而不见。”
“贫僧没有错,是宁姑娘错了,三皇子对你目不斜视,是故意为之,他不想牵累你,他护你平安。”
“二爷的话,小女不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