绕过屏风,是一张长六尺宽六尺的方榻,榻侧跪着一个赤身美人,美人身上布满纵横交错的鞭痕。
榻上睡着一个人,正是众人寻了许久的七皇子。
元好问掌心一紧,有心和廉聿为借一步说话,奈何他还没张口嘴,廉司徒先沉着脸,吩咐禁卫:
“韩右位,劳你率禁卫封锁未央宫,任何人不得进出,本官这就进宫,向陛下禀明未央宫的事。”
“是。”
廉聿为走后,未央宫一片死寂,直到五更天,天子和贵妃元虹惠同坐一辇,带着秦长风在内的一杆皇子,穿过复道,走进未央宫。
“臣等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,臣等叩见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。”
“平身。”
“谢陛下。”
天子不动,直到宫人把宽椅抬进主殿,他才步下辇轿,进了正殿,彼时,秦长泽还横在榻上,人事不知。
“老七呢?”
朝臣埋首,无人敢答。
“元好问,你来说。”
“回——回陛下,七殿下好像中了迷药,昏迷不醒。”
“好像?”天子一声冷哼,“老七出事至今已有一段时间,你身为大理寺卿,竟用好像来答朕?”
“微臣知罪,求陛下息怒。”
“朕问你,老七为何在未央宫?榻边的女子是谁?坟冢里埋得又是谁?她们和老七什么关系?”
“微臣……微臣不知道。”
“呵!”天子冷笑,“堂堂大理寺卿,大兴百姓交口称赞的青天大老爷,居然有一问三不知的时候!”
两行冷汗悄无声息地划过元好问鬓角,他暗吞一口气,瑟瑟片刻,到底抵不住畏惧,伏下了身。
“微臣知罪。”
眼见天子面色越沉,太尉元峻一上前一步:“陛下,老臣有话说。”
“说。”
“七殿下师承廉司徒,一向品性极好,老臣以为七殿下不会无端出现在未央宫,还请陛下明察。”
“廉聿为,你怎么说?”
“回陛下,七殿下有冤有罪,得问过才知道。”
“谁来问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