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依你之见,再有几日,我会落得林缨这般,躺在榻上等死?”
止水不能答,须臾,她伸手接过了画卷。
“姑娘,婢子不认得秋水斋。”
“我认得。”
过去,阿娘领她来江家,她们总会被三舅母请去秋水斋小坐片刻,可她坐不住,常在园子里乱走。
是以,即便世隔多年,她对秋水斋的一切还能记忆犹新。
“江家讲究中正合一,前堂、后堂、正院在一条线,中庭东西各有两处园子,秋水斋在西北角。
江明庭是三房嫡子,独住西厢,他卧房的东窗下,种着一棵金桂树。”
止水把画卷塞进怀里:“姑娘,婢子去了。”
“小心些。”
“是。”
等止水没了人影,溶月回到房间,提着炉子,走进耳房,彼时,林缨躺在榻上,正无声地流着泪。
林缨或许不堪大用,却是她如今唯一的选择。
“疼吗?”
这一声问,叫林缨眼底的泪落得更凶了,她挣扎着,似是要爬起身,却被溶月按住:“你还伤着,莫要乱动。”
“姑娘,婢子错了。”
“哪里错了?”
“止水提点过婢子,云娘不可信,可婢子不听劝,还把姑娘交给婢子保管的几百两银子全送出去了。”
“银子是小事,先养好身子。”
“怎么能是小事?没了银子,姑娘不止吃不上热饭,还烧不起炭火,若这冬日再长一些,那……”
话未说尽,泪又汹涌。
“姑娘,这江家是要您的命啊!”
“错,江家不止要我的命,江家也想要你的命。”
“是。”
林缨面上应了,心里却明白,江家不要她的命,是她跟了姑娘,江家才想要她的命。
此刻,她方才明白,为何进门前,姑娘要给她反悔的机会,可如今,便她知道后悔,也是悔之晚矣。
“你是不是在想,自己是被我牵连?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