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会儿的她恨不能自抽一巴掌,抽醒刚才犹豫不决的自己!
她何必犹豫,她就该看着刺客扣动弩箭,射死他!
“这个时候,顽顽能在,某心甚慰。”
慰?
说这话的秦长风神色淡淡,看似对被刺杀毫无波澜,但若细窥,能看见悲伤在他的眼底,如小河慢淌。
得知父亲被人冤死,且这冤和至亲江家有关,她心中悲愤欲绝,想来,秦长风的心情也是一样。
她忽然软下口吻:“三殿下为何不再审审?”
“审什么?”
“审出他的主子是谁,为何要杀三殿下?”
“不必审,左不过是那几个人,至于杀人的理由,无非是为了西汉的那张龙椅。
某不必知道是谁要杀某,某只需要知道他们要杀某,就像他们知道一旦某回了西汉,一定会杀了他们一样。”
“……”
她怎么会觉得,秦长风似她,知悲愤呢?
他不悲愤,他是遗恨,恨自己身在金陵,杀不了那些胆敢觊觎他皇位的亲兄弟!
“看来,三殿下真得很想做皇帝。”
“顽顽错了。
这不是想不想,而是生在皇家,皇子要么活着登基称帝,要么死在登基的路上,绝无第三条路。”
又是一句声色浅淡到极点的话,可一个人要经历过多少残酷刺杀,才能云淡风轻地说出这句话?
上一世,秦长风为拿回皇位做过什么,她不知道,她知道地是,他死在了回去西汉的路上,享年,一十九。
“你——”
“二泉映月”前,丁夫人高举着更灯,焦急大喊:“月儿,你在哪儿?”
溶月瞬间正色:“三殿下,请放小女回去。”
“顽顽要走,自便就是,某绝不阻拦。”
这人是当真听不懂,还是故意戏弄她?!这么高的围墙,她能自便吗?!
丁夫人的呼声越近,溶月却因为下不去心急如焚,见此,秦长风弯起嘴角,带出十二万分地促狭笑意问:
“顽顽怎么还不走?”
“……”
“莫非要某抱你下去?”
“有劳三殿下。”
秦长风上前一步,双手搂住她的细腰,下颚抵在她脖间,轻挑低语:“只要顽顽答应某一个条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