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长风眨眨眼,笑答:“每回都是你骗某,某总得寻个时候,回敬一二,顽顽说,是也不是呢?”
是个鬼!
她气得背过身,再不想搭理他,但她才背过身,他又搂住她的后腰,整个儿贴了上来:“多谢。”
这是秦长风第一次对她说谢。
“三殿下若真想谢小女,不如告诉小女,您为何伤心?”
“数年来,每逢年末,某都会往西汉的大兴城寄一封家书,到了隔年的年初,某又会收到父皇的回信。
某写得是,念君,盼父龙体康健,父皇回得是,朕安,盼尔亦安,但昨日,某收到了一封不一样的回信。”
“怎么个不一样?”
“回信只有两个字,勿念。”
西汉帝的“勿念”,是因为秦长风年近十八,将回西汉,所以不必念,还是因为,他知他回不去西汉,所以不必念?
秦长风伤心至此,想来已经认定是后者。
“尤记得离开西汉的那一日,父皇抱着某,一遍又一遍地念叨,要某勿忧勿惧,等着他来接某回家。
如今,某还在等,他却不会来了。”
溶月的心,几乎软成一滩水,她转过身,回抱住他:“秦三殿下,您长大了,即便西汉帝不来接,您也能回得去。”
“说得好!”秦长风又笑,“以后,某有顽顽相伴,再不必伤怀。”
“……”
她伴不了他一生,莫说她不愿意,便她愿意,也不能,因为,他会死在来年的夏日。
“秦三殿下,您莫不是在哄小女吧?”
“没有。”
“若没有,那三殿下为小女办一件事,如何?”
“好。”
“三殿下不先问问小女要殿下办什么事?”
“不管顽顽想让某办什么,某都答应。”
这么好?
“小女如果没有猜错,后日四叔一入土,大理寺的衙役就要押着明谦回大理寺受审。”
“不错。”
“四叔没了,王御史想洗清被构陷之罪,只能靠明谦,所以,江家不会让明谦活着走进大理寺。”
秦长风笑意一收,他松开溶月,稍稍后仰,隔着一臂之距,双目沉沉地看着她:“顽顽想让某救下江明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