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拂下帘帐,起身离开,走到碧纱橱下,他又停住步子:
“丁夫人,某给你送回来了,你要借着她杀赵夫人或者谁,尽管去杀,但有一点,不可损及江家根本。”
可惜,她不止要伤江家根本,她要江家所有人不得好死!她和他,终归还是道不同,不相为谋。
“是,三殿下。”
秦长风走了,溶月在榻上躺了半刻钟,然后,她披上衣衫,又起了身,她要去耳房,看看林缨她们。
刚下榻,止水进了房。
“姑娘,您要去哪儿?”
“药,上好了?”
“是。”止水伸出手,“冰姑姑看着人包得,十分严实。”
“她和林缨还好吗?”
“姑娘尽管放心,最多两日,林缨就能回来伺候,至于冰姑姑,年纪大了些,得多养个三五天。”
“没事就好。”
“是,谁都没事,真好。”止水笑着踱步到榻前,重新铺好床,“姑娘,今夜,由奴婢为您守夜。”
“不必守了。”
“那不行。”止水一边扶她上榻,一边故作抱怨,“林缨说了,让奴婢好好守,不然,她要奴婢好看。”
“呵……”
溶月失笑,寒凉的心却在这句笑言里,重新有了暖意。
“姑娘,奴婢熄灯了。”
“好。”
止水吹灭烛灯,横上坐榻,过了好一会儿,她侧过身,轻声问:“姑娘,您怎么还不睡?”
“睡不着。”
“是身上疼吗?”
“止水,陪我说说话吧。”
“姑娘想问什么?”
“今日,你为什么会晚来?”
止水的无言,衬得窗外的风雨声越加得惊心,她沉默许久,方才答了一句:“姑娘,不管怎样,婢子赶上了。”
“你何时学会了迂回说话?是怕我伤心吗?”
“……是。”
“真话固然令人伤心,却也能够让人警醒,你说呢?”
又是一阵沉默,接着,止水坐起身:“姑娘走后,奴婢提着严老六,进了矾楼五层的一间空房。
然后,奴婢候在窗边,等林缨来,但,直到薄暮冥冥,大雨瓢泼,也没等到她,于是,奴婢上了六楼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