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暖娘,如果陈家不想让你说出真相,大可以杀了你,何必留你一命,叫你继续留在北宫装疯?”
“因为陈家怕杀了奴婢,引起陛下的怀疑,也因为陈家想留着奴婢,好有朝一日,蒙蔽三殿下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元好问颔首,“你的话说得清楚明白,的确不像疯了,但只有你的话,不足为信。
暖娘,你有人证,或者物证吗?”
“回廷尉大人,奴婢有人证,大兴城的牛郎中可以为奴婢作证。”
“牛郎中何在?”
“草民在此。”殿外又响起一声答,只见牛郎中难掩激动地扑上门槛,“草民叩见陛下,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“进殿说话。”
“是。”
牛郎中提步进门,跪到暖娘身侧。
“牛郎中,你知道什么?”
“回廷尉大人,草民这些年一直在为陈家的女眷看病,其中有个叫赵粉的贵妾,十分得陈家宠。
赵粉在陈家横行无忌,陈家从来不敢责怪,若有人敢说一句,赵粉就会叫嚣着,说要告诉她娘。
她娘,就是暖娘。”
“好。”元好问再颔首,目光斜向陈晏生,“有牛郎中为暖娘作证,不知御史大人还有没有疑问?”
“当然有。牛郎中既不认得暖娘,也不知道他有一女,他说赵粉是暖娘的女儿,赵粉便是了吗?”
“这……”
眼见元好问不能回驳,牛郎中代为驳斥:“御史大人,赵粉曾亲口告诉草民,她是暖娘的女儿!”
“谁能作证?”
“你——”
堂审因为这一问,骤然间陷入僵局,梁太子看得高兴,拢着唇角呵呵笑:“宁姑娘,你要输了。”
溶月翻了白眼,懒得搭话。
见此,梁太子目色一横,戾气陡生,他又想发难,却听殿外传来一道玩世不恭的回答:“本公子能。”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陈楚仁立在门外,一字一句道:“赵粉就是暖娘女儿,陈家一直拿她胁迫暖娘。”
陈知韫面色一红,怒问陈晏生:“怎么回事?”
陈晏生哪里知道怎么回事?
他上前一步,愤怒质问:“孽障!你在胡说什么?!”
“胡说?”陈楚仁竖起三指,“苍天在上,我陈楚仁今日若有一句假话,天诛地灭,不得好死。”
说罢,他微微一笑,反问陈晏生:“父亲,你敢对着苍天说一句,自己今日说得话一字不假吗?”
“你——”
陈晏生抚胸,气得几欲昏厥,然,陈楚仁却毫不在乎,他不仅不在乎,还变本加厉地问元好问:
“不知廷尉大人可否允草民上殿作证?毕竟陈家破事,草民知道不少,可以随时为大人解疑释惑。”
元好问不敢自作主张,毕竟陈楚仁是陈家子,于是,他转头求问皇帝:“陛下,微臣可以宣他进殿吗?”
“有人想要回头是岸,朕怎能不成全?让他进来。”
“是。”
天子一放话,陈楚仁立刻进门,扑到地上,对着皇帝恭恭敬敬地三跪九叩:
“草民陈楚仁叩见陛下,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