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什么,廉聿为又说不上来,他脑袋一垂,乖乖退到一边。
殿上一空,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秦长风,秦长风唇角一勾:“别看本殿,本殿对陈家事不熟。”
这叫什么话?
难道三皇子想甩袖不管了吗?
可事情分明还没问完啊。
朝臣全在心下腹诽,但面上谁也不敢问,毕竟皇帝都拿他没辙,谁又敢自不量力?
好在秦长风马上又说:“虽然本殿不清楚,有人清楚,陈楚仁,还不上来和诸爱卿谈谈你家二叔?”
“来了。”
陈楚仁躬身上前,陈晏生一把拽住他:“孽障,你是陈家长子,难道要忘本负义,大逆不道吗?!”
他一向混账,但也读过几年圣贤书,家国二字,看似家在前,实则国为重,国若不存,何来家?
十余年前,就算皇帝横刀夺爱,毁了陈韩两家的婚事,二叔也不该生出嫉恨,做出构陷皇后的事。
他心胸狭窄,犯下大错,陈家不知惩戒他,反倒为他遮掩,甚至为了他,背弃西汉,投靠东梁。
他身为西汉子民,若任由陈家行事,才是忘本负义,大逆不道!
“父亲说错了,儿子不是忘本,而是大义灭亲。”
“好!好!好!”陈晏生怒极反笑,“我当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!”
父亲一早说过,楚仁心性不稳,有坏陈家大事的可能,想要把他送去东梁,是他舍不得儿子。
他以为楚仁再胡闹,也不至于罔顾陈家,可——
“阿仁,为父最后一次问你,你真要为了不相干的人,害死为父、你的二叔、祖父和整个陈家吗?”
“阿爹,害死陈家的人不是我,是二叔,是你,是祖父。”
陈楚仁拂开陈晏生。
谋逆之罪,当株连九族。
陈家九族足有一千人,三皇子答应他,只要他大义灭亲,助他揪住祸首,便对陈家九族网开一面。
陈楚仁抬步,走向殿中,没等他走出一步,陈晏生突然伸手,紧紧扣住他的手腕。
“慢着。”
“阿爹还想说什么?”
“什么也没有。”
陈晏生摇摇头,他抬起眼,深深地看了陈楚仁一眼,这一眼看罢,他双眉一敛,面上浮起决绝。
“阿仁,别怪爹。”
“什么?”
不等陈楚仁听明白,陈晏生已松开他的手腕,急速后退,他将将退开,殿外陡然传来一声“倏——”
一支长箭破空袭来!
长箭如电,直奔陈楚仁后背。
“来人,护驾!”
韩晋成大叫,领着禁卫冲上大殿,他来得不可谓不快,却快不过长箭,转眼,长箭便要射穿陈楚仁。
千钧一发之际,梁上飘下一个人,这人脚底一旋,不慌不忙地踢向长箭,长箭一个翻转,出了殿。
长箭势如破竹,刺进雨里,不到片刻,雨中传来一声“呲”,“呲”声之后,是一声凄厉的惨叫。
“啊——”
显然,刺客死了。
秦长风双唇一勾,眼角斜向虚空:“韩大将军,有人行刺天子,你不率兵捉拿刺客,还在等什么?”
“末将糊涂。”韩彪提袖而走,他边走边喊,“韩晋成,韩晋飞,听本帅调令,立刻围死未央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