廉聿为抬眸,一字一句地答:“太子殿下,为君者,当以江山社稷为重,否则,不配为君。”
“老三,你听见了吧?如果你非要一意孤行,救一个无干女子,你就不配当西汉储君,朕只能另择贤良!”
“那就请父皇择吧。”
“你——你说什么?!”
秦长风不理皇帝,抽出腰间软剑:
“梁太子,就算今日有千军万马为阻,只要梁太子放过溶月,孤可以亲自为你开道,杀出大兴!”
皇帝错愕,群臣亦错愕,唯有梁太子一人大吼一声:“好!”
“好个屁!”溶月秀目一横,满面怒容,“秦溪辞,你若敢动手,我就敢在脱困的下一刻,自刎!”
“宁顽顽,你非要气死孤吗?!”
“是太子殿下想气死小女吧?”
“行了,你知道孤的身手,就算你真自刎,孤也能叫你死不成!”秦长风扬起刀,“影赤,开道。”
数百道暗影,顷刻间,从天而降。
“梁太子,跟紧了。”
眼见三百影卫要护梁太子走,廉聿为二话不说,奔到门下:“太子若要走,先踏过老臣的尸体!”
“还有微臣们——”
文武百官、禁卫纷纷奔到门下,拦成一道墙。
见此,秦长风却是厉色不改:“影赤,杀——”
“够了——”
尤记得在张掖城的驿站,秦长泽手下的人意图凌辱秦长风,他不怒,不挣,想由着他收割性命。
复归大兴许久,他偏安在北宫,哪怕皇帝多番折辱,哪怕陈家连番戏耍,他不气、不闹、不抢。
她有多久没有看到秦长风露出这等杀气腾腾了?
他为了她,真得破过太多例。
他为她做了太多太多,她却为他做得太少太少,她甚至在他将要登上至高时,变成了一颗绊脚石。
“秦溪辞——”
溶月张嘴欲言,万千说辞如同万千滔滔大江,齐齐聚向她的唇齿,却又在相聚的那一刻,尽数散尽。
想说的话太多太多了,于是,不如不说。
“溪辞,珍重。”
秦长风忽而骇然失色,他急速回过身,全力掠起,撕心裂肺地冲向密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