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入侯门深似海,宫闱之冷,远胜侯门,一旦进了宫,除了富贵,还有永无止尽的勾心斗角。
便我和太子殿下之间有再多的情深意重,这些深情又能挨得过多少年的后宫倾轧,前朝弹劾?”
“可——可姑娘不会觉得遗憾,不会舍不得殿下吗?”
溶月轻推车窗,看着马车过了耗门,过去的一刹那,她卷起一点唇角:“长相守,不如长相思。”
话音未落,止水陡拽缰绳:“吁——”
车马急停。
“姑娘,前头有人。”
有人?
难道——
她推开车门,只见官道两侧各立着一队人,左边立得是韩晋成,右边立得是韩晋飞。
韩晋飞惊问韩晋成:“阿兄怎么也来了?”
韩晋成没有回答,朝溶月拱起手:“本将奉陛下之圣旨,请宁姑娘进宫。”
韩晋飞生怕落于人后,也赶忙拱手:“本将奉太子殿下之命,请宁姑娘进宫。”
“……”
她真是好大的面子,竟然叫皇帝和太子同时堵她,不过——
“你们怎么知道我会从耗门出城?”
韩晋飞狡黠一笑:“末将不知道宁姑娘从哪里出城,末将只是奉太子殿下之命,带人看守耗门。”
“也就是说,大兴十二门,门门有人守?”
“是。”
看来,任她道高一尺,只要秦长风认真,总能魔高一丈,他不肯放她走,她拼尽全力,也是插翅难飞。
罢了。
“止水,掉头,进宫。”
“是。”
车马掉头,回进红衣巷,一路奔进青莲巷。
这会儿是白日,官员都在上衙,照理青莲巷能瞧见人,但车马过去的时候,却是比红衣巷更静。
转眼,马车停在巷西的宫门口,守门的禁卫瞧见韩家二兄弟,谄笑见礼:
“两位将军怎么一道来?”
韩晋成不欲多言,韩晋飞倒是随和,指着后面的马车,回了一声:“我和兄长奉命接宁姑娘进宫。”
禁卫们一听,想起昨日发生在未央宫的事,顿时收起笑意,垂眸躬身:“卑职们给宁姑娘请安。”
“免了。”
车马过了宫门,一路不停,一直行到云阁才停下来,韩晋飞搬下一张小凳子:“请宁姑娘下车。”
“恩。”
溶月才踏上马凳,韩晋飞又迫不及待地说:“宁姑娘,殿下这会儿在朝上,请姑娘到西宫小坐。”
“好。”
“不好!”韩晋成一个错身,挡住去路,“宁姑娘,陛下着急见你,请姑娘随本将去云台阁面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