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你和她都进了西宫,她一定会对你不利,你切切要小心再小心。”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溶月慎重点头,“舅母说得第二件事,又是什么?”
“南唐乱了。”
“怎么说?”
“五天前,清河王家人寻到大兴,说来投靠我,我一问才知道,南唐皇帝下了圣旨,要杀他们。”
“有说为什么吗?”
“说了。
半年来,皇帝噩梦连连,总觉得有人要害他,便请术士占了一卦,卦象说,杀他的是逆贼族亲。
于是皇帝下旨,命薛仁领着大理寺彻查旧档,凡是和逆贼沾上一点边的,不管该不该杀,全杀。”
“这也太荒唐了吧?”
“荒唐地何止这些?
宰辅左伯棠因为江家旧事被问罪,左家上下四百余口,包括左相在内,全在两月前被判了五马分尸。”
“怎么会?!”
溶月大惊。
她惊得不是左家之亡,她惊得是左家竟会死得这么快,这么惨。
“唉……”王夫人长叹一声,“当初背井离乡到大兴,我还有一些舍不得,如今却只感到庆幸。”
溶月连忙牵住王夫人的手,以作安慰。
“其实住哪里不重要,重要地是亲人在侧。”
“说得对。”王夫人忧愁一散,又露笑意,“月儿,我同你商量件事儿,那个——”
“好。”
“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呢,你就说好?”
“舅母是想让王家的族人住在宁家,对吧?”
“暂住。”王夫人连忙纠正,“他们千里来投奔,我不能不管,但直接把人留在家中,到底不妥。
我和他们说好了,让他们先住一个月。
一月内,他们自去寻宅子,寻好了,就买下,若银钱不够,只要他们肯立借据,我便借给他们。”
溶月倒是无所谓,城南的一套宅子三五千两,再大也就是万两,就算送给王家人,她也不心疼。
“舅母,他们既是王家人,不如——”
不等溶月把话说完,王夫人先义正言辞地摇摇头:
“不行。
亲兄弟明算账,我和他们多少年没见过,他们投奔我,我收留他们一阵,许些帮助,已算仗义。
若他们一来,我什么都管了,难保他们以后赖上我,赖上我,也就是赖上你,那是决计不行的。”
这话听得溶月生出无限复杂。
她待舅母并不好,连她唯一的女儿也没保住,她虽然嘴上说过恨她,但对她却是掏心挖肺地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