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一出,丁夫人登时急了,但江花玉比她更急,只见她噌噌噌地走到溶月身边,勾住她的胳膊:
“五妹妹,你自己不去就罢了,怎么还不许月妹妹去?”
说罢,她拖着溶月就往月亮门走,李婉儿看溶月走了,急忙站起,想要跟过去,但她才站起,就听丁夫人大声嚷嚷道:
“婉姨娘,天气不好,后头又黑灯瞎火的,你怀着身子,可切莫乱走,万一出个意外,添眉苑担待不起。”
李婉儿不想搭理丁夫人,但春桃揪着她的衣角,轻声提点:“姨娘,夫人瞧着呢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李婉儿又坐了回去。
见她坐回去,丁夫人暗暗呼出一口气,提起酒壶,端着杯子走到王夫人、赵夫人和李夫人的食案前:
“大嫂,二嫂,三嫂,咱们难得聚一回,今天怎么都要喝个痛快!”
夫人们再次畅饮的时候,溶月一行人跟着青莲,过了月亮门,绕过正房,到了房子后头的小院。
青莲立在暗处,指着一棵梅树扬声:“五姑娘,月姑娘,四姑娘,六姑娘,八姑娘,那株就是玉蝶梅。”
几人循着青莲所指的方向望过去。
暗沉沉的风雪中立着一棵开了两朵花的玉蝶梅,两朵花被风吹得颤颤巍巍,眼看将要坠下枝头。
江巧玉不悦地嚷嚷:“一棵歪脖子梅树,有什么好看的?走走走。”
话音未落,梅树后一间烛火大亮屋子的后窗忽然被人推开,江明谦立在窗后,得意洋洋地冲房里人喊:
“七哥,十哥,我就说后面有人吧!”
江花玉倾身,低声问江巧玉:“六妹妹,还走吗?”
江巧玉没有回答,对面的江明谦已迫不及待地冲她们招手:“几位姐姐,咱们在玩飞花令,你们也来玩吧?”
“六妹妹,去吗?”
“四姐姐,你在打什么鬼主意?”
“过了年,家里要为六妹妹议亲,不知道六妹妹想嫁个什么样的人家?”
早间得知四姐姐嫁给庞家嫡长子,她心里说不出的嫉妒。
但一回到院里,她从阿娘口中得知,庞家嫡长子是个病秧子,四姐姐嫁过去注定是要守活寡的。
她松下一口气的同时,又忍不住心生忧虑。
林姨娘在长房那般得宠,都只能叫四姐姐嫁到庞家,那她这个亲娘不得宠,嫡女又强势的三房庶女岂不是更惨?
“六妹妹,四姐姐这辈子就这样了,但你不同,你还有一搏的机会,就是不知道,你敢不敢搏?”
“怎么搏?”
“江宁府定了五妹妹为正妃,可谁为陪嫁却没有明说,如果月妹妹做不了陪嫁,那谁会替了她?”
她,江巧玉。
若她能嫁去江宁府——
江巧玉飞快上前,勾住溶月胳膊:
“月姐姐,上一回咱们姐妹和明庭他们玩飞花令,输得可惨了,今日你这个状元之女可得帮咱们赢回来。”
须臾,一行人绕到前头,进了江明谦的书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