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完膳,王夫人摸进西厢,和她商讨起婚事。
这一商讨,商讨了整整一日,如果不是冰娘来喊舅母处置杂事,舅母估计要在东厢坐到三更天。
走时,她不忘殷殷叮嘱:“明日一早,咱们要去城里逛逛,你别起晚了。”
“好。”
送走舅母,溶月倒在榻上,长长地吐出一口气。
气没吐尽,止水走进房里:“姑娘,景秀来了。”
“让她进来。”
“是。”
须臾,景秀带着柳眉,悄悄走进东厢。
二人一进房里,柳眉便急不可耐地扑到坐榻前:“奴婢给姑娘请安。”
“身子好了?”
“还没。”
“既然没好,过来作甚?”
“回姑娘的话,奴婢不来见见姑娘,不敢安心养伤。”
“你来见我,是有话想说?”
“是。”柳眉抬首,“先前奴婢对不住姑娘,可姑娘慈悲,不仅不和奴婢计较,还救了奴婢一命。
奴婢今日来,既想向姑娘赔罪,也想向姑娘叩谢救命之恩。”
说着,她又低下头,对着青砖,郑重地磕了三个头。
“姑娘,奴婢今日对天发誓,从此以后,一心效忠姑娘,绝无二心。”
“起来吧。”
“谢姑娘。”
“你愿意效忠,我自然高兴,但我还是那话,如果哪一日你想走了,说一声便是,我不会拦你。”
从她跟着九皇子走进未央宫的那一刻,她这一生便再无归处,从此,长春馆将会是她唯一的家。
这话,她不用说,姑娘也清楚。
“是,奴婢记住了。”
柳眉屈了屈身,自觉避到外间。
而后,景秀走到溶月身侧:
“姑娘,今早上陈公子奉太子殿下之命,对外放话,说以后长春馆只归他管,和姑娘再无干系。
但实际上,长春馆还是听姑娘差遣。”
原来,这就是秦长风的处置方式。
“陈家怎么样了?”
“除了陈知韫,陛下要留着他,作为陈家勾结梁国的人证,其余人全被处死了,且死得十分凄惨。”
“陈楚仁呢?”
“陈大公子大义灭亲,陛下赏他做了一个从五品的小官,官位不大,但管得事不少。”
“挺好。”
“是。”
景秀点点头,却没有告退,溶月看出她有话想说,便问:“还有别的事?”
“听说元大姑娘被封为太子妃后不安分,元太尉没法子,把她锁在了院子里,并让人日夜看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