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婉面色又微变,她想了想,拂袖屏退奴婢,等房里没了人,她小心翼翼地问:“是陛下不妥吗?”
“没,父皇身子无碍。”
“既然陛下无碍,太子妃在担心什么?”
“父皇龙体有恙的时候,殿下监国,顺理成章,父皇龙体若是无恙,殿下监国,便有僭越之嫌。”
“这叫什么话?陛下和太子是父子,父亲命儿子监国的,陛下都没意见,谁还敢指责太子不成?”
“父皇和太子或许是父子齐心,可在有些人的眼里,他们首先是君臣,既为君臣,自然是有别。”
溶月轻叹一声:“有些事是树欲静而风不止,无论父皇、殿下,还是朝臣、后妃,都会被卷进去。”
难怪昨日父亲特意差人来叮嘱,让她今日见了太子妃,务必要提醒她,让她在后宫里谨言慎行。
“父亲说,太子妃在宫里行事,一定要谨慎。”
看来,宫里的事,朝臣都一清二楚。
“好。”
“如果有家里能帮得上忙得,太子妃尽管开口。”
“真有一件。”
“是什么?”
“我想和嫂嫂讨几个得用的人,而今我身边只有林缨和止水,实在不够用。”
“这……”
江婉沉吟半晌,摇了摇头。
“太子妃,不是臣妇小气,不肯给人,是宫里有规矩,元家若贸贸然地往里头塞人,反而不好。”
“也对。”
朝臣本就揪着她逾矩的事说话,如果叫人知道她随便把元家人带去宫里,定要变本加厉地编排。
“太子妃,虽然元家不能给人,但宫里效忠元家的人,有不少,臣妇一会儿就下令,让他们听命太子妃。”
“多谢嫂嫂。”
“谢早了,那些人能不能用,能用到什么程度,得靠太子妃自己甄别,毕竟他们原是虹惠的人。”
元虹惠被废了,她留下的旧人处境必定不好,她肯用她们,也算各得其所。
“好。”
溶月心思一松,想和江婉论些家常,话没说出口,廊下响起王夫人的说话声:“月儿在哪儿呢?”
她推开窗子,笑着招呼:“我在房里。”
王夫人卷着唇角,带着冰娘和暖娘,快步走进卧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