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姑娘,婢子出门前,刚添过油。”
倒也说得过去。
“今夜不必伺候,你回去歇着吧。”
溶月推开房门,跨过门槛,跨过去的刹那,身后的房门被人猛地关上,接着,门外响起一道“咔哒”声。
止水立在门后,轻轻地说了一声:“对不住,姑娘。”
她急忙转过身,伸手欲推门,却在距离门一寸时,骤然停住手,因为,她已经知道,谁在房里。
下一刻,她听见素屏后,秦长风声色沙哑到极点地呢喃:
“顽顽,过来。”
墙角几案上烛灯大亮,火光投在素屏,勾出一道横陈在卧榻上的人影。
她不由地深吸一口气。
这一吸,她吸到淡淡的油灯味,以及一点不同寻常的异香,像是酒气和鹅梨帐中香混在了一处。
她绕过素屏,看着榻上半敞着中衣,双眼迷离,脸色潮红,正似笑非笑看着她的秦长风,淡问:
“秦三殿下什么时候来的?”
“刚刚?”
“怎么进来的?”
“飘进来的?”
这人莫不是喝醉了?
秦长风憨笑两声,手腕一转,指尖点向临窗的坐榻:“弹一曲。”
她侧身一看,见几案上放着一张极贵的螺钿紫檀:“秦三殿下,你就不怕琵琶声一响,立刻引得江家人冲进来吗?”
“不怕。”
溶月沉下脸。
这人曾说过,她生是他的人,死是他的鬼,今日,她当着他的面勾搭了临漳世子,他定是气疯了。
他来这里,该不是打着叫人撞见她和他私会的馊主意吧?
如果叫人撞见她房里藏了个男人,江家莫说拿她笼络临漳世子,只怕能马上把她丢进水里,浸猪笼!
不过——
“顽顽是不是在想,此刻夜宴刚歇,江家人都累极,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跑到这个偏僻的小院来?”
是,她的确这么想,不过,她不只想了这些。
“哦,对了,还有院子里的那些奴婢,也全叫你用鹅梨帐中香和依兰熏得不到天明不会醒过来。”
“……”
“顽顽固然算无遗算,但是不是漏算了隔壁的添眉苑?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