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夫人,三夫人,添眉苑宴请上三房,并无不可告人的目的,害七公子的人,是四姑娘和六姑娘。
是四姑娘要十公子去秋水斋请七公子同去添眉苑,也是四姑娘借着消酒,把姑娘们引进了书房。
六姑娘是在四姑娘的授意下,借登东的幌子,诓八姑娘出了书房,又在台阶前,把八姑娘推下去。
如此一来,六姑娘就把十公子和十一公子引了出去。
等房里只剩下四姑娘、七公子和月姑娘的时候,四姑娘趁人不备,跑出书房,把书房的门锁死了。”
李夫人仰面:“为什么?
三房和长房素无冤仇,明庭和花玉更是不曾红过脸,花玉何故要害明庭?还有巧玉,身为嫡母,我自问没有亏待过她!”
“回三夫人,四姑娘想做世子陪嫁,却被大夫人定给庞家嫡长子,四姑娘心有不甘,想借着七公子,害月姑娘去不得江宁府。
至于六姑娘,是四姑娘告诉她,只要月姑娘进不得江宁府,那她便会代替月姑娘,嫁去江宁府。”
明庭竟是被宁溶月连累?!
“父亲,母亲,明庭冤枉,如果不是明宏到秋水斋,强拽了明庭去添眉苑,他本来不会去吃席。
如今,明庭叫家里那么多人看见他和婉儿在明谦的书房里——,以后明庭和整个三房还怎么做人?”
问罢,李夫人跪进雪地:“求父亲为明庭做主!”
“后宅的事,我自来不管。”
江相宜抬眸,递给江老夫人一个眼色。
江老夫人点点头,开口说道:“你放心,昨夜进过书房的奴婢,无论是哪个院子的,都已经被处置。
剩下瞧见怎么回事的,只有你,雅琴和四丫头。
雅琴知道轻重,不会乱说,至于四丫头,她和庞家嫡长子的亲事不容有变,为了江家大局,你得退一步。”
“那就不罚了吗?”
“天亮之前,四丫头会被半芹送去家庙,直到成亲,不会回府,她房里头的奴婢,也已全被发卖。
至于六丫头,她原是三房庶女,该怎么罚,由你这个嫡母做主,我不过问。”
江花玉被送去家庙,必定要吃上不少苦头,江巧玉又全交由她处置,母亲这般处置,她若还不满意,未免不识好歹。
“谢母亲心疼明庭。”
她能不心疼吗?
小一辈的孙子里,堪大用的一共就明是、明庭、明宏三个,明庭又是最被寄予厚望的,谁知——
若晓得添眉苑的这桩祸事和四房毫无关系,她怎么也不会叫人大张旗鼓地查!
江老夫人正觉窝火,却听李夫人又道:
“母亲,虽说昨夜瞧见怎么回事的人没几个,可事情闹得这般大,明宏和明谦又在门外,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房里发生了什么,若——”
“噔——”
李夫人的话没来得及说完,江相宜把杯盏重重叩在石桌,瓷盏落上几案的刹那,发出一声令人心惊的“嘭——”
“雁南,莫非你还想让你母亲一并处置了明宏和明谦吗?”
如果不是明谦蠢笨,非要明庭教读书,明庭不会去书房,如果明庭没有去,他不会被花玉算计了去!
但这话,李夫人对着江相宜不敢明说,她只是埋着头,一言不发。
李夫人的这副做派什么意思,江相宜焉能不懂?
他沉下声:“四丫头算计明庭,固然有错,可你怎么不想想,家里头那么多人,为何四丫头独独算计明庭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