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放。”
若他再来晚一步,是不是只能看到溶月似他的母妃般,冰冷地垂在梁上,再不能同他说一句话?
临漳抱得更紧了。
这人是嫌她没被吊死,想勒死她吗?
可叹溶月难受地要死,还要奋力挣扎,她推他、锤他、咬他,却毫无作用,万般无奈的她,忽而泪如雨下:
“世子,求你放开小女……”
泪水滴到临漳手背时,久违的巨痛袭上他的心头。
没人知道,他总在午夜梦回中见到母妃,见到她跪在皇帝的脚边,求他放过她,放过她的孩子。
尽管梦里的哭声如泣如诉,他却没法看清母妃的面容。
此刻,怀里泣不成声的溶月和梦中母妃的面容交叠,叫他不由地生出笃定,母妃曾经便是这般模样。
临漳忽而松开手。
他一松开,溶月半身翻倾,滑出临漳臂弯,滚到了地上,她在地上滚了几圈,滚到墙边才停下。
而后,她扶着墙壁,拢紧半敞的衣襟,像是一只瑟瑟发抖却又不甘心被猛兽一口吞下的小兽般,满目戒备地瞪着他。
临漳瞥着溶月肩上的血色狰狞,既心疼又好笑地问:
“宁姑娘不是告诉江家人,本世子曾夜探香闺吗?如今本世子真来了,宁姑娘怎么反倒怕了?”
“世子知道了?”溶月慌忙伏首,“小女并非要败坏世子名声,实在是迫不得已,求世子恕罪。”
前日,他心血来潮,去了趟世外桃源。
谁知他前脚才踏进华阳台,后脚就被一冒冒失失的婢子撞上,他正欲发怒,却见地上横着一方素帕。
帕上,枯梅嶙峋,雀鸟哀死。
“你是谁?从哪里得来的帕子?”
林缨摇头,拾起帕子要逃,临漳抬起脚,用力把她踹进雪地:“再不说实话,休怪本世子砍了你!”
“世子?”林缨仰面,一派不敢置信,“您是临漳世子?”
“不错。”
“奴婢林缨,原在宁姑娘身边伺候,昨儿个刚被江家发卖。”林缨扑到地上,“世子,求您救救姑娘。”
“宁姑娘怎么了?”
“回世子,江家要杀姑娘!”
“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