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不是,婢子就是觉着秦三殿下配不上姑娘的喜欢,姑娘若是喜欢三殿下,将来许是要伤心的。”
“他不配,谁又配?”
“临漳世子啊,他对姑娘可比秦三殿下真心多了。”
真心?
刚才,秦长风于盛怒之中说过,她若想着去江宁府,必会大失所望,这话如果不是威胁,那就是临漳把她卖了。
退一万步,哪怕临漳待她有两分真心,就凭临安害死父亲,她和他也绝无可能。
“下去吧。”
溶月合上眼,睡了过去。
梦里,她回到十四岁的上巳佳节,母亲拽她去黛水湖畔踏青的那一日。
春日的黛水,阳光明媚,岸边,柳枝倒垂,桃花迎风,母亲勾着她的手,指尖暗点一个擦肩而过的俊俏公子:
“这个生得如何?”
“还行。”
“月儿喜欢?”
“阿娘,我头一回见他,连他姓甚名谁都不晓得,怎么就能喜欢上了?”
“为何不能?我与你阿爹便是一见钟情。”说着,母亲又指着另一个年少公子,“这个呢?喜欢吗?”
“阿娘,什么是喜欢?”
“喜欢是玲珑骰子,一旦入心,相思刻骨,喜欢是执子之手,生时偕老,死后同归,永远不离。”
“那不是很可怕吗?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
梦里的母亲乐得哈哈大笑,笑着笑着,她的笑脸忽然变成丁夫人的怒容!
溶月忽而睁开眼,见林缨立在床榻旁。
“怎么了?”
“回姑娘,四夫人来了,说是有话说,冰娘瞧她神色不对,有心劝她回去,可她不肯回去,正在外头嚷嚷。”
溶月侧耳,听见外头飘进来一句狠话:
“宁溶月,你给我滚出来!再不出来,我就立在你门前,把你干过的破事儿一桩一桩地抖出来?!”
“姑娘,怎么办?”
“不必慌张。”溶月一边起身,一边淡问,“你先前去添眉苑等四舅的时候,可曾叫人瞧见踪迹?”
“应当没有。”
衣裳穿得差不离,溶月盘上坐榻:“让她进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