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林录事告发了父亲,可——”
“可他是无辜的?”
“……”
“如果林元山真是无辜,你的贴身婢子林缨,就不该瞒着你,跑去清夏堂见二嫂。”
“林缨去了清夏堂?怎么可能?”
“是啊,怎么可能?呵呵呵……”丁夫人发出愉快的大笑,“可偏偏,人间有时候就是这样荒唐。”
丁夫人站起了身:“二伯有没有勾结林元山,冤死宁姑爷,你只要好好审一审林缨,就一清二楚了。”
“我会问的。”
“我等你问清楚。”
丁夫人抬步而走,到了碧纱橱下,她停下步子:“忘了告诉你,林缨从二嫂手里得了一件东西,未免她不交代,月儿不妨先去搜搜她的房间。”
“多谢四舅母相告。”
“客气了,我是见不得江家如此欺你。”
如果丁夫人真有这份良善心,当初母亲跪求江家救命的时候,她、整个四房就不会立在一边,只字不言。
丁夫人走后,溶月独坐了片刻。
她早知道,林家并不无辜。
不管林元山是受制于人,还是别有所图,他去大理寺告发父亲是不容抵赖的事实,林家难逃害人之责。
当初她救林缨,一来是因为无人可用,二来,林家遭被弃,林缨心怀怨恨,她的恨能助她报仇。
可人非草木,孰能无情?
寥寥几月,林缨数次为她奋不顾身,她心头的那堵高墙不由自主地出现松动,她渐渐不想对她设防。
她,错了吗?
“来人。”
林缨端着一壶茶,笑眯眯地走进房里:“姑娘,婢子煮了一壶新茶,用得是今春的第一场雨水。”
“很香。”
“婢子给您沏一杯。”
“好啊。”
林缨把茶递到她的手边,递过来的刹那,她看见几案上放着一只白色瓷瓶,她的手忽而一抖,几滴茶从杯口滚落。
“姑娘,奴婢该死。”
“你见过这瓷瓶?”
“没,没有。”
“怎么会没有?这瓷瓶和我房里装药的瓶子没什么两样,反倒是装在瓶子里的东西,不太常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