催情香一旦发作,必须在一个时辰内,以鱼水之欢解去,秦长风喝下酒至今,早过了一个时辰。
他没来,要么是被毒死了,要么正和旁人欢愉着。
“他不会来了。”
“会的!”话音未落,廊下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林缨连忙勾起唇角,“姑娘,您瞧,三殿下来了。”
然而,来得不是秦长风,而是冰娘。
“冰姑姑,怎么是你啊?”
“什么叫怎么是我?不该是我吗?”冰娘怒瞪林缨,然后神色沉沉地走到溶月面前,“姑娘,大事不好。”
“又怎么了?”
“左相和几个朝中大臣忙完朝事,随太尉到江家接家眷回去,却遇上江家走水,于是进门帮忙。
谁知才过中庭,他们便撞破秋水斋的丑事,太尉震怒,命人封锁宅门、各院,说是要连夜彻查。”
左相?
止水说过,影卫曾查聚贤楼,查到最后,查到左、王两家,聚贤楼的幕后主子会不会正是左家?
她一边寻思,一边望向窗外,小径上,正有大团灯火飘来,冰娘急问:“姑娘,咱们该如何是好?”
“不如何。
不管秋水斋出了什么事,都和兰雪台无关,咱们先帮正院灭火,火灭了,就呆在院里,等着被盘问。”
说罢,她轻拂衣袖:“我乏了,你们都退下吧。”
“是。”
冰娘吹灭烛火,领着人退出,房门合上的刹那,她忧心忡忡地问止水:“秋水斋的事,真和姑娘无关吗?”
她没听见止水怎么回答,门,先被关上了。
溶月闭上眼。
卧房寂静,耳边只有窗外的风雨声在飘摇,她听着听着,沉入了梦乡,入梦的刹那,鼻尖忽而血味汹涌。
她惊得睁开眼。
帘帐后,竖着一道人影,这人正看着她,黑目灼灼,似一把淬了毒的寒刀。
“秦三殿下怎么来了?”
他不该来得。
催命香混上鹅梨帐中香,是夺人神智的剧毒,他此刻,应该像临漳那样,如禽兽般,沉沦在欲海。
他也差一点就沉沦了。
可在沉沦之前,他觉得无论如何要来兰雪台,见一见顽顽,亲口问一句,她知不知道酒里有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