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怪得地是,在榜的,出生贵胄者寥寥,寒门子弟占多数,而这多数刚刚好,又和江家毫无牵扯。
他们和江家无牵扯,又和谁有牵扯?
“先前因为雅琴,害你差点丢了命。
如今,你伤大好,老朽有心,给三殿下赔个礼,你给三殿下去个信,就说今夜,江家请他吃酒。”
“是。”
溶月领了命,飞快退走。
到了兰雪台,她看见冰娘立在回廊下,顺势吩咐:“差人给三殿下送个信,江家今夜请他吃席。”
“姑娘,莫非是江家哪位公子高中了?”
“不,江家无人中举。”
“欸?”冰娘十分震惊,惊诧之余,她又问,“姑娘,如果没人高中,江太尉为何要请主子喝酒?”
“去传信。”
“是。”冰娘抬步而走,走出一段远,她又折了回来,“姑娘,万一主子不肯来,奴婢该怎么说?”
“来不来,随他意。”
“是。”
午后,溶月倒上卧榻,打算小憩片刻,将将睡着,院里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嘶吼:“老夫人——”
她睁开眼:“怎么了?”
林缨奔到榻前:“回姑娘,老夫人听说江家无人上榜,气得撅了过去。”
将养数月,江老夫人好不容易养回一点气血,这气血却被不肖子孙,于一夕之间气得付之东流。
甚好。
她勾着唇角,又睡了过去。
这一睡,睡到天色近黄昏,她一边坐起身,一边掀开罗帐,想唤人伺候,却见王夫人捧着一盏茶,靠在临窗的坐榻。
“大舅母几时来得?”
“有一会儿了。”
“怎么不叫我?”
“别急,不是来看你的。”王夫人抬手,戳了戳正房,“听闻母亲又病重,我是赶过来探望她得。”
“外祖母还好吗?”
“怎么说呢?
上一回郎中来得时候说过,母亲没有大病,只要改了忧思过重的毛病,病体就能好转,可惜……”
王夫人笑笑,话锋一转,说回自己身上:“正房全是人,我不想闷里头,便跑你房里来躲躲懒。”
“欢迎之至。”溶月披上外衫,坐到王夫人的对面,“此次春闱,江家境况惨淡,不知王家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