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日去春泽亭,我们见机行事。”
“是。”
次日黄昏,溶月带着冰娘几人,出了兰雪台。
平日去春泽亭,只需往东走,过了正院,便到了。
但今日江老夫人搬家,往东去的小径上全是抬物舍的奴婢,未免被人冲撞,她们先往南走,然后从中庭纵穿。
过了中庭,是清夏堂,心如立在门下翘首以盼,她一瞧见她们,慌忙冲出院门,拦到溶月身前:
“奴婢给月姑娘请安。”
“许久不见,你瘦了许多。”
心如闻言,眼眶发红。
院里的人都道,她和三公子春风一度,从此飞黄腾达,却不晓得二夫人和三公子,都恨极了她。
若不是二夫人需要照料,她早死了。
“月姑娘,二夫人诚信赔罪,求您大发慈悲,见她一面。”
溶月没发话,冰娘抢先回道:“心如,今日春泽亭办喜事,姑娘赶着去吃酒,没功夫见二夫人。”
“可——”
“姑娘,吉时将至,咱们别迟了。”
“恩。”
溶月颔首,眼角扫过清夏堂。
六月的清夏堂风光极好,庭院的池上飘着大朵大朵的荷花,绿色的蜻蜓、红色的蝴蝶交相飞舞。
一行奴婢捧着托盘,从抄手游廊急急穿过,盘上的大红色绸缎被艳阳照得异常鲜亮。
“清夏堂也要办喜事吗?”
“不是。
是二爷的妾氏有了身孕,郎中说,姨娘怀得是个小公子,二爷高兴,打算明儿在后宅办个小宴。”
倒是心急。
“不过,虽然清夏堂今日不办喜事,但过几天,等二夫人去了,清夏堂便要喜事了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昨日,冰人来过清夏堂,为二爷说媒。”
正妻未死,丈夫着急续弦,赵夫人是因此才要见她吗?
“二舅选了谁?”
“冰人说了好些人,奴婢不知道二爷瞧上了谁,倒是二夫人说,二爷极可能选少府家的嫡长女。”
少府,九卿之家。
“姑娘,”冰娘急急提点,“时候不早,咱们该去春泽亭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