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胎儿?”方越俊笑容一滞,目光如尖刀般,扫过李夫人的小腹,“三夫人有孕了?”
“没——没有。”
“有没有,验过才知道。”方越俊转头,“狱司大人,有劳。”
“好。”
狱司抬起一只脚,猛地踹上李夫人小腹,李夫人身子一缩,栽到地上,一行鲜血从她身下流出。
“呜——”
“当着杂家的面,也敢欺上瞒下!”方越俊怒到了极点,“来人啊,把她按到地上,重打三十鞭!”
“是——”
狱卒抡起长鞭,抽向李夫人。
“噗呲——”
她身下的鲜血流得更急了,不过须臾,血色蜿蜒成河,血水顺着低洼,流向牢房里的江老夫人。
溶月回首,朝呲目欲裂的江老夫人勾起了唇:“劝外祖母一句,你想为江家留下一点血脉,绝无可能!”
“你——你会遭报应——”
咒言未说尽,老夫人脑袋一歪,死了。
出了天牢,方越俊轻叹:“左相说,上一回他没给姑娘留住亲眷,这一次无论如何要给姑娘留下两个人,谁知……”
“是小女辜负了左相的一片善念,还请方公公替小女向相爷转达歉意。”
“罢了。”方越俊摇摇头,“宁姑娘慢走,杂家回宫了。”
“恭送方公公。”
方越俊走后,溶月立在天牢外,目光呆呆地望着澄净的蓝天,过了许久,她缓缓吐出一口长气。
她在这一口气中,吐尽了前世今生的悲和痛。
“冰姑姑,你回秦府吧。”
“姑娘不要奴婢了?”
“你是秦府的奴婢,我没资格不要你。”
“不。”冰娘伏首,从袖中摸出一张卖身契,“自打主子发现奴婢背主后,便把卖身契还了奴婢。
若姑娘不要奴婢,奴婢只能去死了。”
“你跟着我,未必有好日子过。”
“奴婢不怕。
“行吧。”
三人结伴而走。
走出许多远,她们都没在路上瞧见一个人,一直走到最喧哗的春熙路上,大街上依旧冷冷清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