否则,她不必瞒她。
王夫人笑笑,转而念叨:“一会儿回了房,若身上还有力气,叫林缨她们伺候你洗个热水——”
“昨夜,我在北宫。”
“欸?”王夫人一脸错愕,她来不及细想,脱口反问,“你不是去长春馆吗?怎么又到了北宫?”
“我去长春馆,是酬谢陈公子,他却在酒里下药,要害我,是三殿下救了我,把我带去了北宫。”
“陈家当真没一个好东西!”王夫人怒骂,“得亏三殿下及时赶到,不然,你就要被陈家糟践了!”
陈家是没有好东西,不过,王夫人怎么知道?
“舅母见过陈公子?”
“没。
我看流言越传越离谱,怀疑有人使绊子,让冰娘去打听,这一打听,探到了陈家嫡女,陈凤婉。”
“什么?”
“你别不信。
陈家嫡女出生的时候,天降祥瑞,有个远游的老道闻喜上门,说她命贵不可言,为她取名凤婉。
可惜,陈凤婉瞧上三皇子,三皇子却瞧不上她,于是,她恶从胆边生,让自己的兄长出手,糟践你!
幸好三殿下——”
话说到这里,王夫人猝然停下。
三殿下再好,娶不了月儿,他和月儿一夜欢好的事一旦传进韩家耳朵,韩宁两家的婚事会作罢。
王夫人正是忧心忡忡,冰娘追到她身后:“夫人,大事不好,韩大将军领着陶夫人强闯进门了。”
“怎么会?!”王夫人大惊失色,但她只失色片刻,便恢复了冷静,“月儿,你先回房,一切有。”
“好。”
溶月抬步向前,走了几步,她回过头,看到王夫人拐过月亮门,然后身子一转,悄悄跟了上去。
到了前庭,王夫人停下脚步,先是低眉整了整衣襟,然后扬起一抹亲善的微笑,迎向了韩家人。
“小妇见过韩大帅。”
“不敢。”韩彪面色冷然地错开身,“叫女娃娃出来,本帅有话问她。”
“这……”
“这什么这?”陶双双目色一横,毫不客气地质问,“你不去喊宁溶月,难道是她人不在宁家?”
“一派胡言!”王夫人厉声怒斥,“韩大帅,宁家是韩家的亲家,不是属下,请大帅说话客气些。”
“宁家凭什么要韩家客气?是凭你外甥女水性杨花的性子?还是凭她名声之臭,远胜过街老鼠?”
“你——”
“够了。”
溶月走到人前,王夫人见她出来,急忙返身阻拦:“月儿,你不能出来,快回房,这里有舅母。”
“是祸躲不过。”她笑着绕过王夫人,走到了韩彪面前,“小女给韩大将军请安,给陶夫人请安。”
陶双双一见溶月,张口质问:“宁——”
“退下。”韩彪拂袖,呵退陶双双,而后,他和溶月四目相对,“昨夜,你在哪里?在不在宁家?”
“不在。”
“倒是老实。”韩彪勾唇,笑意冷如刀,“韩家是名门,娶妻讲究一个贤字,你觉得自己贤良吗?”
“不贤也不良。”
“知道就好。
照理,你不贤不良,韩家该退了这桩婚事,可一旦退婚,你小命不保,韩家行事也没那么心狠。
所以,婚事可以不退,但,韩家要改娶为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