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恩。”
秦长风含笑颔首,笑意未歇,他话锋一转,又问:“那么依太尉之见,该由谁来问先皇后一事?”
“大理寺卿,元好问。”
“啊?”
元好问又是一愣,元峻一闻声,目光极凶地剜了他一眼。
虹惠废了,长泽被贬为庶人,元家岌岌可危,陛下若想追究,好问以及整个元家,必满门抄斩。
如今三皇子愿不计前嫌,给元家将功补过的机会,元家如果不知道抓住这机会,便是无药可救!
元峻一不作犹豫,伏首在地:
“陛下,先皇后慧智兰心,三殿下风光霁月,他们容不得任何人诬蔑。
老臣恳请陛下恩准犬子,大理寺卿元好问,详问旧案,还先皇后,三殿下一个公道。”
“好!”皇帝转身,再上高阶,“元好问,开始吧。”
“是。”
元好问慌忙应下,提着袖子,磕磕绊绊地要往高阶上走,元峻一抬手,勾住他袖子,厉声提点:
“元家是死是活,全在此一举。”
元峻一的话就像一盆透心冰水,顷刻间浇去元好问心里的慌乱和茫然,他低声回:“儿子明白。”
“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
元好问走上高阶,上到第三级,他停下脚步,转过身,面色凌然地朝向正殿。
眼看正殿之上要开堂审问先皇后的案子,梁太子的双目皱成了一个川字,他气急败坏地问溶月:
“该死!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“因为天子不想杀三殿下。”
“一个孽障,他有什么舍不得的杀的?!”
是啊,天子有什么舍不得的?
她曾经也以为天子性冷、薄情,但仔细想想,如果天子真心狠,怎么可能由着陈晏安苟且至今?
天子恨秦长风,恨要想要杀了他,但天子又爱着他,爱到不允许任何人杀了他,哪怕是他自己。
就像今天,殿中有人护着他的时候,天子不说话,但殿中无人护他的时候,他又站出来,护他。
“梁太子不信,尽管看下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