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六局之首的元嬷嬷,是元废妃的乳娘,元妃被废后,她虽然没有遭到牵连,但日子不太好过。
尚仪局的徐嬷嬷,是徐奉常的表亲,尚服局的王嬷嬷是邵郎中令的姻亲,尚食局的李嬷嬷是杜宗正的远亲。
尚寝局的毛嬷嬷,是毛内史的族亲。”
“倒是雨露均沾。”
“元废妃是个长袖善舞的性子,她为了扶禽长泽上位,必须拉拢各家,所以,宫里才有这些人。
如今,元废妃不在了,没人能压住六局,六局为了各家的利益,明里暗里地较劲,想争权夺利。”
“尚功局呢?”
“尚功局的嬷嬷叫卉娘,在宫里伺候了二十年,五年前被提拔做了尚功,她是哪家的,不清楚。”
宫里的事,有心细问,没有问不出的,除非,这人背后的主子权势太大,大到没人敢露半个字。
“卉嬷嬷的出处,奴婢会再去查。”
“不必,她是谁的人,我大概有数。”
“欸?”
暖娘正觉得惊讶,止水踩着夜露,走进寝宫。
“太子妃,奴婢回来了。”
“如何?”
“回太子妃,奴婢赶到六局的时候,尚宫们又不在局里,但当奴婢拿出凤印后,她们又都来了。
除了徐尚仪。”
“知道她去了哪里吗?”
“奴婢问了,没人回答,但奴婢在回来复命的路上,撞上了形色匆匆的徐尚仪,她去了素心阁。”
“她去见了竹湘妃?”
“徐尚仪见了谁,奴婢还不敢确定,但奴婢让人盯着了,只要她再去素心阁,奴婢便敢确定了。”
“好。”
“太子妃,奴婢还有一事禀告。”
“你说。”
“奴婢等人时,元尚宫来得最早,但她来了,没有进屋,一直候在廊下,等其他人来了,才跟着进了门。”
大嫂说过,宫里不少元家的心腹,但这些人能不能用,得她自己甄别。
“你连夜趟元家,替我问大嫂一句话,如果宫里的元家人不能为我所用,我能不能直接处置了?”
“是。”
止水一走,溶月端起微冷的茶水,一饮而尽,然后,她步下卧榻:“暖娘,铺床,我想安歇了。”
“是。”
一更天未过,她睡着了,梦里的她飘上了翡华山,立在先皇后的墓碑旁,看着秦长风跪了一夜。
次日,她早早披着衣裳,下了床榻,林缨听见动静,急匆匆地绕过碧纱橱,冲进了寝殿的里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