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
“来做什么?”
尚宫们垂着脑袋,显然谁也不想答。
一片静默中,徐尚仪悄悄勾了勾元尚宫的衣袖:“元嬷嬷,你是六宫之首,还是你来答太子妃吧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元尚宫上前半步,“回太子妃的话,奴婢们没有别的事,就是来给太子妃请个早。”
这话,先前说可以。
如今说,却是不妥当了,因为止水昨夜是带着凤印,去六局请人的。
“本妃记得你们只来了两日。”
“是。”
“为何后头不来了?”
请早是宫里的规矩,太子妃初入宫闱,她们身为六大尚宫,来请早,可以,不来请早,也可以。
她们选择来,是因为太子权重,早晚是西汉之主,未免得罪未来皇后,她们才会早早过来请安。
可是,太子妃却仗着太子的宠爱,懒得召见她们。
既然太子妃懒得见她们,她们何必自讨没趣?
后来,太子妃发了话,说天气不见好,她们不必来,加上前朝一直在弹劾太子妃,她们更不可能来了。
“回太子妃,一来每逢年关,后宫甚是繁忙,奴婢们实在抽不出空,日日到西宫给太子妃请安。
二来,太子妃曾经来捎话,大雪不停,奴婢们不必来请早,太子妃既然发了话,奴婢不敢不从。”
“呵。”溶月轻笑,“倒是我的不是了。”
“奴婢不敢。”元尚宫急忙屈身,“从明日起,奴婢们定会遵照宫规,日日到西宫给太子妃请安。”
不愧是元贵妃倚重过的人,即便元妃被废,大势已去,她对上她,依旧敢不卑不亢,不惧不惊。
可惜了。
“过去的事,已经过去,本妃不会计较,但从今往后,本妃执凤印,掌管后宫,你们不能不来。”
“是。”尚宫们纷纷垂首,“请太子妃放心,奴婢们定会在每日的卯时一刻,到西宫拜见太子妃。”
“太早了。”溶月摆摆手,懒懒地歪上榻,“本妃性子懒,早上起不来,你们得过了午时,再来。”
“……”
尚宫们惊呆了。
前朝弹劾太子纵容太子妃败坏宫规的事,太子妃不可能不知道,她知道,竟然还敢继续坏宫规?
这是疯了吗?
这等仗着一些宠爱,就敢在后宫横行无忌的无知女人,是不可能在后宫这样的地方长盛不衰的。
此刻,尚宫们的心思无不活络起来,而溶月要得就是她们的这份活络,因为这样,她们才会动。
“怎么不说话?
你们不说话,是觉得午后过来给本妃请早不妥当,还是觉得来给本妃请早这件事情,很不妥当?”
尚宫们一惊,沉默半晌后,徐尚仪笑眯眯地抬起头:
“太子妃说得哪里话?
来给太子妃请安,既是奴婢们的本分,又是奴婢们的荣幸,只要太子妃乐意,奴婢几时来,都成。”
“是个会说话的。”溶月勾唇,“林缨,看赏。”
“是。”林缨掏出一把金豆子,“徐尚仪,接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