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念将生,城门在望。
溶月提着湿漉漉的裙摆,难掩欣喜地爬出沟渠,她一攀上来,却看见杨家仆役横在前路,满面的凶神恶煞:
“好大的胆子,竟敢逃九爷的婚!”
只差一点……
“诸位大哥,求你们行行好,放我一条生路,等我出了金陵,必会为你们供一尊长生牌,日夜为你们祈福。”
“真放了你,那你替我们供得不是长生牌,而是灵牌!”说罢,杨家仆役抬脚,把她揣进泥泞,“来啊,把人捆死,丢回花轿!”
“是。”
须臾,溶月被人五花大绑,抬向城东。
又半个时辰,他们到了杨宅门前。
轿子过门时,一阵风吹开车窗帘子,溶月侧目,偌大的杨宅四下看不见一人,只廊下挂着两盏红灯笼忽明忽暗。
仆役把轿子抬上回廊,忍不住嘀咕:“怎么这么安静?”
“九爷大婚,人许都去后头喝酒了吧?”
“那咱们赶紧把新娘子送去婚房,也去后头喝起来?”
“中。”
溶月被人拖出轿子,押向新房,一路上,她除了听见风声、雨声,和身后两个仆役粗重的呼吸声,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。
为何这般安静?
彷佛这是一座死宅似地……
绕过一段狭长的回廊,他们到了正房。
房门大开,堂上挂着一个巨大的红双喜,几案上循着礼俗摆着一叠花生、一叠红枣、一叠桂圆。
两侧,红烛高烧,火光投在红色的纱帐,勾勒出隐在其后的一抹模糊身影。
“九爷,新娘到了。”
“送进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