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欸?”
“我得罪了主子,多是要被打死。”溶月松开小尼姑,从袖中摸出两朵珠花,“好妹妹,这是我的家当,全给你,只求你帮帮我。”
小尼姑看着珠花,眼底闪过一丝贪婪:
“这莫非是金陵月盈宝肆新出的落英缤纷?”
“妹妹好眼光。”
小尼姑犹豫片刻,把珠花揣进怀里:“罢了,上天叫贫尼遇上女施主,便是要贫尼帮一把,跟贫尼来吧。”
“多谢好妹妹。”
小尼姑领着溶月绕到神堂背面,打开一扇偏门:“再有一会儿,江老夫人就到了,你速速进去上香,上完赶紧出来。”
说着,小尼姑错身,把溶月推门,又飞快揽上门。
“女施主,贫尼在回廊等你。”
“好。”
说“好”的她人不动,静静地等着小尼姑走远,然后,她低眉,拿起靠在墙边的门栓,横在门后。
紧接着,她脱去外衫,穿着被血色染红一半的白色里衣,走到母亲灵位前,点燃一炷香,跪了下去。
香,静默地燃烧着……
“真冷。”
她被冻得瑟瑟发抖,偏门外响起一阵声色轻浅但十分急促的敲门声:“女施主,你倒是快出来啊!”
她不答。
很快,敲门声停下,取而代之地是一阵猛烈的推门声,可任凭小尼姑把门推得“嘭嘭”作响,偏门也没被打开。
又过了一会儿,推门声没了,神堂外的人声嘈杂也没了,溶月知道,她等得江老夫人,终于到了。
她立刻伏首。
只等廊下那一只穿着鹿皮絮棉靴的脚将要踏上最后一层台阶,溶月猛地直起半身,对着青砖重重砸下:
“哐——”
响声惊得江老夫人顿住脚步,又吓得江家仆人如临大敌,他们撸起衣袖,要冲进神堂,这时,溶月轻喊:
“阿娘,月儿来看你了!”
喊声极轻,轻到稍不留神,便叫人以为是错觉,可是,这一道极轻的喊声又异常沙哑,哑得如有一双手在搅弄江老夫人的心。
“全不许动!”
江家仆人只得立在原地,而溶月动作不停,她泪流满面地扑在地上,又是一连三叩首,且一声更比一声惊心:
“阿娘,月儿如今过得很好,您不用担心。”
说着,她笑了一声,这笑落在江老夫人的耳里,比哭声还令她难受。
“阿娘,我知道您心里有怨,可是,宁家遭难是因为阿爹犯错在先,是咱们罪有应得,您不该怨的。
如果您非要怨,就怨月儿,千万别怨外祖母,因为她是这天底下最最心疼您,最最舍不得您受一丁点委屈的人啊!”
江老夫人闻言,再也绷不住眼泪,此时,她脑子里全是女儿悬梁自尽以后,夜夜入梦诘责她的情景。
“阿娘,为什么?您不是最疼我的吗?”
是啊,囡囡是她最最疼爱的女儿,是她求了许多年才求得送子观音大发慈悲,送给她的女儿啊!
“呜……”
江老夫人掩面悲泣,泣声惊得溶月惊回头,待她看清楚立在门外的人是江老夫人,立刻神色激动地站起身。
“外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