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四舅母留步。”
“月儿还有什么事?不管什么事,只要是舅母能办成的,绝无二话。”
“非月儿有事,而是今日已是二十六,后日太学开考,月儿担心两日,不够明谦写出一篇好文章。”
丁夫人的笑意僵在唇角。
明谦懒散,哪怕她竭力督促,他的书还是读得乱七八糟,以他的能耐,莫说两日,便是两年,都难。
“不然,四舅母让明谦去问问七表哥?”
江家不肯把考题泄给四房,便是不想明谦入太学,明谦若去问,不仅得不到考题,还会引来父亲的质问。
她不怕父亲质问,只怕父亲禀明圣上,临时改了考题,夺走明谦好不容易谋来的机会!
“月儿放心,天下不只有江家人会读书,只要考题无误,我总能寻到法子的。”
说罢,丁夫人再也不肯多待一刻,急冲冲地走了。
丁夫人走后不久,林缨送来一盏热茶。
“姑娘,四夫人怎么突然这么高兴?”
“高兴不好吗?”
“好。”林缨笑答,答完觑着溶月又道,“姑娘似乎也很高兴?”
天子重太学,得入太学的学子,来日皆是天子门生,可时常进出宫闱,若有人获天子赏识,平步青云指日可待。
所以,江宁府、江家及金陵世家,甚至秦长风会如此在意太学。
原本,只有江宁府和江家知道考题,他们想借此笼络谁便可笼络谁,但秦长风得了考题,两江就难如愿。
现在,她又把考题泄给四舅,四舅为谋财,定会卖给更多人,金陵的这一池水,必将变得浑浊不堪。
若能惹得天子震怒,那——
想到这里,溶月再也抑不住上扬的嘴角,呵呵大笑。
笑着笑着,一阵冷风拂过窗台,卷得杯沿上的热气骤然溃散,也冻住了她脸上难以自持的大笑。
“不对。”
“姑娘是说茶不对?”
秦长风点过她,要探考题,须从四房下手,接着就出了江正折输银一万两,被千金坊扣下的乱子。
显然,秦长风和江正折有来往。
如果说,江正折得了考题,先去寻秦长风,这考题还能不能泄得满城尽知?
“林缨,附耳过来。”
“是。”
“你速速走一趟四房,然后……记住了吗?”
“记住了,姑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