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真是愿做个寻常人,又怎会对她以“世子”自称?
“如果是这样,世子更应该披上鹤氅。”
“为何?”
“因为世子担忧小女之心,一如小女担忧世子之心。”
临漳笑了:“那月儿帮本世子披上?”
“是。”
溶月抖开鹤氅,走到临漳身后。
他身得极高,她勾不着:“世子,请您蹲下。”
“好。”
临漳虽傲慢,却比某位殿下,乖巧许多。
“世子,好了。”
临漳拢着衣襟,笑言:“月儿,以后江家再有人欺负你,不必隐忍,尽管打回去,若打不服,差人告诉本世子,本世子替你出头。”
“好。”
“以后有本世子在,定不会叫你受半分委屈。”
“好。”
“过了年,本世子就让太常所算日子,好不好?”
“好。”
三声“好”,一声比一声柔,听得临漳心软如絮。
他想起许多年前,自己歪在母妃怀里胡娇蛮缠,她也同月儿似得,不厌其烦地应了一声又一声的“好”。
她,真得很像他的母妃,像得他想把人久久地搂进怀里。
心念一起,临漳展开双臂,臂膀离溶月香肩一寸,金桂急急奔到凉亭下:“世子,北寒回来了。”
临漳转身:“人呢?”
金桂不答,目光斜向溶月,于是,临漳又回过身:“月儿舍不得本世子,本世子很高兴,但这鹤氅是先帝御赐,不止能保暖。”
他脱下鹤氅,又披到溶月肩上。
“小女谢世子赏赐。”
“本世子另有要事,月儿先回席吧。”
“小女告退。”
步出凉亭十余丈,一个穿着夜行黑衣,身形精瘦,看不清面容,但周身散发出肃杀之气的男子和她错身。
她立刻确信,帮西汉杀秦长风的人,是临漳。
往前走了一阵,溶月有意落到人后,轻声问止水:“像今晚这样的刺杀,你家主子遇见过几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