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自然不会害江家,但旁人呢?”
“你说……月儿?”
“她知道宁家出事,江家曾袖手旁观,心里怎能不恨?你再想想,江家是不是自打她进了门,就没过过一天安宁日子?”
“二嫂是说,宁溶月坑了明谦?”
“宁溶月得了考题,为何轻易给了你?你就没想想,她会不会一早就知道考题有问题?”
四房对宁溶月算不得多好,反倒她一直待四房极好,如果不是有利可图,她为什么要对四房这般好?
“不行,我得去问问她!”
丁夫人要走,赵夫人拽住她:“你打算怎么问?”
“照实问。”
“她若不答呢?”
“那我就不客气!”
“你怎么不客气?兰雪台内有江宁府的二十余奴婢,你敢对宁溶月不客气,那些奴婢就敢要了你的命!”
“她敢?!”
“昨夜在皇城,巧慧对她稍稍不敬,便叫临漳世子的人甩了几十个巴掌,你说,她敢不敢?
还有,咱们一回到江家,父亲就问了宁溶月考题的事,她说考题是世子所给,父亲便不敢多问。”
“为何不敢问?”
“如果考题是世子给得,世子就是舞弊案主谋,父亲自然不好多问,不过,母亲告诉我,父亲怀疑考题不是世子给得。”
母亲刚才说,江家不知道考题,如果江家真得不知道,临漳世子又怎么可能知道?
难不成她真是着了宁溶月的道?
“四弟妹,母亲气极,一则,是四房为一己之私不顾整个江家之危,二来,是知道四房遭人算计却无能为力。
若四弟妹肯不顾身家性命解决江家之困,母亲之怒必消不说,江家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救回明谦。”
“二嫂说得困,是指月儿?”
“嗯。”
宁夫人脑袋一缩:“二嫂,父亲都不敢拿月儿如何,我又能怎样?”
“父亲做不得的事,四弟妹未必做不得。”
丁夫人回过神。
明谦人在大理寺,正折不见踪影,如果江家不救明谦,明谦必死,为求江家出手,哪怕她知道赵雅琴当她是杀人刀,却退无可退。
“我读书少,不懂轻重,可你不是,你明知道考试舞弊是重罪,你不仅没有劝我,还帮我窃题。
你这么做,就是故意坑害明谦,坑害四房,坑害整个江家!
宁溶月,江家待你不薄,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,居然还恩将仇报,祸害亲眷,你简直罪该万死!”
丁夫人大手一挥:“今日我要替天行道,为江家清理门户,来啊,给我拿下宁溶月——”
几十婆子撸起袖子,要逞凶,止水一马当先横到溶月身前,林缨更是扯着脖子朝院外的奴婢大喊:
“保护姑娘——”
顷刻之间,不大的卧房叫一群奴婢挤满,溶月挑眉,目光不慌不忙地扫过几十怒目圆睁的婆子。
这些人,不是添眉苑的。
江家有人借着丁夫人的手,要杀她。
有止水和江宁府的奴婢,她不会有事,可真闹起来,势必会引来更多的人,届时,兰雪台会更乱。
乱到极点,什么都能发生,譬如,她死了。
“四舅母,动手之前,你我可否先借一步说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