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论公,老朽不该去,但人非草木,不能无情。”
江相宜转身,率先走向万宁桥。
“外祖父留步。”
“溶月还有事?”
“四舅母为子失仪,情有可原,求外祖父从轻发落。”
江相宜拂袖:“放了佩蓉。”
仆役松开手,丁夫人便得了自由,她激动地趴在地上:“父亲,儿媳不敬,只要明谦无恙,哪怕要儿媳以死谢罪,儿媳亦不敢有一句怨言。”
“回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
丁夫人立在桥上,看着江相宜的背影消失不见,才飞奔回溶月身侧:“月儿,太好了!明谦有救了!”
有救?
一旦天子允大理寺继续查下去,江家势必害怕大理寺查到江家和江宁府合谋,泄考题以笼络权贵。
为了拦住大理寺,江家能走的路只有两条,第一,叫大理寺查不下去,第二,祸水东引,嫁祸他人。
不管江家选哪一条路,明谦和正折都必死。
“恩,明谦有救了。”
人潮未散,江家三子冷着脸,走了过来,江正方寒声怒问:“父亲命你们归家,为何还不回去?”
“马上走。”丁夫人勾起溶月胳膊,“月儿,我们一起走。”
溶月抽回手:“二舅,月儿奉外祖母之命,前往咸宜观祭拜母亲,这会儿还没去,怕是不能回家。”
“那你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溶月颔首,转头问李夫人,“三舅母,您还陪月儿去吗?”
她怎么可能去?!
“不去了。”
溶月登上马车,扬长而去,车马将要横穿长乐街时,她回身眺望,聚贤楼前,秦长风面色深沉如夜。
不久,人潮散去,江正方厉声质问李夫人:“三弟妹,父亲不许人出门,为何你们一个个都出了门?”
李夫人不答,江正方面上的怒意更甚,江正华急了,生怕李夫人惹恼二房,忙帮腔:“说,是不是你?!”
“不是!”
“不是你,又是谁?”
李夫人本来不想答,可看着江正华那胳膊肘着急往外拐的无情模样,她又改了主意,如实回答:
“是母亲和二嫂的意思。”
江正华愣住,和正直双双侧目,看向江正方。
“……”
若是旁人这么说,江正方早不客气了,可李夫人是三房正室,便她胡说,他也不能在人前落她脸。
更重要地是,万一,她没胡说呢?
“先回家。”
三兄弟不再争执,沉默地转过身,这时,金桂奔了过来:“江大爷,江二爷,江三爷,世子有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