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有别的要留意的事吗?”
“管庭院的华强被李夫人派去了田庄,临走前,他求李夫人把一个叫小花儿的婢子赐给他当婆娘。”
“这事儿怎么不寻常了?”
“回姑娘,华强年过四十,是个死了婆娘的鳏夫,小花儿年十四,生得十分水灵,两人不合适。”
“但三舅母答应了。”
“小花儿一听说此事,跑去秋水斋求三夫人开恩,可三夫人不仅没见她,还命人打了她十棍子。
不过,她只挨了一下,就被人救了。”
“谁救了她?”
“婉姨娘。”
看来,动起来的人,远不止丁夫人一个。
“留意小花儿。”
“是。”
溶月侧首望天,夕阳正要西下,她丢下茶盏,笑着步下坐塌:“准备准备,我们该去清夏堂了。”
冰娘不动,面上闪过一丝难色。
“怎么了?”
“有件事,奴婢不知道当问不当问?”
“问。”
“不知姑娘昨日可曾下令,让林缨去添眉苑?”
自明谦入土的那一日起,她就感觉到林缨有些不对劲,但她不愿意多想,现在看来,不想不行了。
“姑娘,林缨是您的心腹,本来轮不到婢子置喙,可她近来很是不对劲,万一——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话音未落,林缨高高兴兴地奔过碧纱橱:“姑娘,时辰差不多了,咱们是不是该去二房,喝喜酒了?”
“嗯。”
二月中的金陵城,天气逐渐回暖,兰雪台的庭院新栽了数十棵桃花,枝头上已现粉色的花骨朵。
才下台阶,她听见一阵敲敲打打,循声望去,工匠在水榭忙得热火朝天。
“人怎么还没走?”
“回姑娘,老夫人说了,月末要完工。”
“我又不急。”
“不需要姑娘着急。”林缨得意地卷起眉毛,“经过一月的事,如今江家上上下下没人敢怠慢姑娘。”
这十来日,她过得很舒心,舒心到仿佛先前有过的种种难处,只是一场虚无缥缈的幻梦。